其实,确诊时,他也伤心不知所措过,午夜梦醒,常常梦到自己孑然一身在病chuáng上等待死亡。 他自幼聪慧乖巧,是人口中“别人家的孩子”,父母与人攀谈的时候都能得到声“你家孩子真懂事”。母亲那时会笑着说:“唉,这孩子就是那样,笨笨的,瞎勤劳” 那样的笑很亲切,可他很久没有感受过了。因为自己性向的bào露,父母与自己几近断绝关系。 脑海里母亲厌恶的面庞时隔经年依旧清晰,她说:“我以为你和别人家的孩子不一样,从不忤逆长辈,原来...你是在这等着呢!” 梦里,自己人生的最后一段路,只剩下医院一扇四四方方的窗户和吸一口心肺都疼的消毒水气味。 事业有成,他想自己这一辈子其实已经很幸福了,唯一迟到的只有那份奢望的爱情。 既然是奢求,许逸就没想着会得到。 “其实吧,大多数都是说你烧坏脑子了” 姚依依面露古怪,“毕竟华贸的待遇你比我清楚多了,正常点的都不会像你这样想不开。还有就是,说你被人给迷倒了,神魂颠倒的要跳槽,这一点肯定不可能,是个男人摆你面前,脱光了你都不敢上的.....” “更离谱的是说你得了绝症”说到这里,姚依依眼中闪过怒色,这些人嘴是真臭,也不怕缺德。 许逸笑了笑,放下瓷杯,他知道姚依依说话向来从不添油加醋,丝毫不晓得委婉是什么宝贝。 当初也是这个,他两才成的无话不说,他眼中有几分不明,说:“他们想法是有些丰富了,可是有时候生活就是那么巧。” “什么意思?”姚依依脸上的鄙视翻了车,她疑惑的说:“脑子真烧了?” “滚”许逸苦哭笑不得 “那就奇怪了,你这张脸天天对着镜子照,按理说更不可能为色所迷?”姚依依顿了顿。 许逸天生或许是得了美神的眷顾,长的格外好看,单说五官纵使是俊男靓女不计其数的娱乐圈也找不出压其锋芒的人。 可这样的人,不爱美人爱枭雄。 这也难怪,生着一张令人羞怯的脸,真要是找了美人,岂不是处处压人一头? “你脑子也不见得长的多好”许逸莫名地说道:“你就没往坏的猜?” “脑子烧了还不够坏吗?”姚依依嘟喃一声,忽然一激灵。 她抬起头,眼中满是不可思议:“不可能吧….你生活规律的叫退休的老gān部的望尘莫及,怎么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许逸苍白的嘴边染着糖渍,有了一丝活气,“所以才辞职的,算是临死前为自己活一回,好歹没白来一场” 姚依依听着这人轻飘飘的自白,只觉身体里有样东西被qiáng行的抽了出去,整个人像卸了气的皮球。 咖啡厅内闹哄哄的,店主颇有雅趣,屋外檐角处挂了两串风铃,客人推门进来时,带着外头的热风,风铃叮叮当当的响个不停。 作者有话要说: 第2章 初遇 华贸的效率很快,但在jiāo接工作上却出了点问题。定好的时间,对方并没有完成jiāo接。 总经理急得团团转,也不知道怎么折腾的,虽说最终得以解决,但短短几日,一向富态的总经理肉眼可见的“消瘦”几分。 接任的是名姓郑的青年,大概是大学才毕业,长相倒是很好,三庭五眼,就是一身中二气未脱。 银灰的发色、cháo流狂的皮夹克,加上打满半只耳朵的耳链,从头到脚都透着“不靠谱”。 对于这位能不能把公司gān好这一点,许逸表示这就不关他的事了。 第一,他已经辞职了,好或不好,都跟他没有相gān;第二,高层自然不会让自家公子单枪匹马,在看到青年身边跟着的,社会jīng英打扮的“助理”,这个问题有了准确的答案。 -- 许逸的个人物品并不多,往日里用的公司一应全套,收拾起来,半个纸箱都欠奉。 迈出公司的瞬间,清新cháo湿的空气扑面而来,凉凉的,涌进肺里,chuī散了许逸这几天积留在胸口中的郁气。 从车库里调出车,军绿色的路虎引擎一声咆哮,缓缓开进车水马龙的街道。 上高架时,熟悉的铃声响起。 电话接通后,姚依依像斗胜的母jī情绪格外高昂,声音喊的一波三折:“晚上有没空,姚姐带你逛逛去,你jiāo代的事姐给你办妥了” 许逸眉头一挑,说来荒唐,他竟然叫姚依依帮忙找个gān净的公关。 平常他不是在公司,就是缩在家里,大门不迈二门不出的,虽说这几天豁然想开了,但对这座城市了解的并不多,公关一词还是自己临时搜的。 这时,姚女士八卦包打听的好处就凸显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