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自己呢?他们有没有想过,能治好太子就能治好自己的手?他们为了不给太子一丝一毫的机会,就直接斩断了他未来的希望,在他们眼里,自己果然什么都不算吗? 可是他的手也是替人受过啊! 见他如此失态,陈寻心中揪痛,连忙问谢厌:“既然那御医寄信于您,信中可言及续脉之法?” “有。” 崔远顿时一愣,他此时已经弄不清楚自己到底该喜该悲。 “那方才老先生为何说没有希望?”陈寻也很纠结,直想摇着谢厌的肩膀狂喊,您老到底是几个意思? 谢厌的用意很明显,就是想让崔远与侯府以及三皇子等人心生罅隙,至于有没有用处,他也不在乎,反正对自己没有任何影响。 “谢老兄钻研已有两年之久,定然对续脉之法烂熟于心,而老夫从未接触,若只凭借信中所言,替这位公子诊治,怕是不妥。”谢厌捋捋胡子,摇头叹息。 陈寻眼睛一亮,“既如此,老先生不妨先用其法在动物身上试用,若是可行,再为崔兄诊治,可否?” 崔远心中再次燃起希望。 目的达成,谢楼主自然不会再废话,颔首道:“也好,那就请公子在江州府多待些时日。” 身为皇商,jīng明的陈寻为了笼络住谢厌,连忙发出邀请:“老先生,我在江州府置了一方清幽小院,您若不嫌弃,不妨搬过去住,这样也方便些,客栈人来人往,怕会扰了您的清静。” 别人上赶着送房子,谢厌岂有不收之理?便gān脆道:“那就叨扰陈公子了。” “主人,收到消息,同福客栈那位神医手握续脉之法,正打算前往陈府置办的宅子里。” 清新雅致的院内,一黑衣劲装的明艳女子沉声禀报,若是仔细听,不难听出她话中的激动之情。 她面前的男人坐在轮椅上,手捧兵书,面容俊美至极,墨发用发带松松束起,流泻于背上,凌厉剑眉下,一双琥珀色眸子深沉如渊,虽坐着,气势却丝毫不减。 “应一,你曾在路上与他们相处数日,可有什么发现?”男人问向身后侍立的护卫。 应一立刻上前,回禀道:“那大夫医术的确高明,用的伤药药效极好,属下虽直觉他有些怪异之处,可一直未能发现。” 这些话他回府之后就已经禀明了,只不过他们当时并不知晓谢厌手握续脉之法,便未多想,只是因为对方出自仁心馆,便暗中遣人保护,却未料,竟听到了这般令人欣喜的消息。 应一直觉素来很准,他既然觉得怪异,那位老大夫就一定有问题。 男人凝眸沉思片刻,“你说是他亲口告诉你,谢宴不知所踪?他身边那位广丹,可查清是谁?” “是,他亲口告诉属下,谢宴不知所踪,至于广丹,本就是仁心馆的一名小药童。”说到这里,应一有些赧然,之前以为广丹是姑娘家,可查清之后,方知他只是男扮女装,自己一路上居然都未发现,实在有愧。 “你们可曾听说过,仁心馆有医术高超的老大夫坐镇?”男人缓缓笑了起来,“我们都被骗了,未料谢宴竟有如此伪装之术。” 应一陡然变色,“可他声音……” “笨!”那女侍卫啐了他一口,柳眉蹙起,“声音也可以伪装啊,只是我们从没想过一个十六岁的少年居然身怀绝技,估计褚逸珩他们也没想到。” “可是,”褚九璋合上兵书,唇角泛起笑意,素来深沉如墨的眸中异彩连连,“倘若他就是谢宴,那他来江州府有何目的呢?” 应一和女侍卫都没回答。 “十四,”褚九璋目光落在女侍卫身上,“找机会去试探谢宴,但不可惊动了他。” “还有,”正欲领命转身的应十四迅速停住,听面前的男人继续说道,“收起你身上的刺,小心吓着了谢小大夫。” 应十四:“……”好吧,您是主子,您说的都有理。 第7章 杏林圣手06 “小子言行无状,冒犯了老先生,特来请罪!还望老先生原谅小子的失礼。” 年轻人赤luǒ上身,背负荆条,直直跪在谢厌院前,顶着似火骄阳,满目恳切。 过了一会儿,广丹捧着一碟点心,走到年轻人面前,边吃边问:“你叫什么名字?哪家医馆的?” “小子晋宣,乃济安堂的东家。” 这么年轻就当了东家?广丹“哦”了一声,抹了下嘴角的碎屑,“师父说了,你要是诚心认错,那就留下来打杂一个月,不愿意就请回吧。” 晋宣怎会不愿意?连忙谢过,随广丹行至院中。 陈府财大气粗,置办的宅院敞亮阔气,为避免打扰,谢厌和广丹住一个大院子,这也恰好为谢厌行医问诊提供了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