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噢,”薛覃被看穿,又补充一句,“谁看你呀。”他低下头吃那块肉,转移动作,是心虚的表现。 严玦才慢慢明白薛覃的性格像小孩,会夸张地说“你好厉害”,你想反驳,回头却看见他眼里真诚的赞赏。薛覃想听夸奖,又怕被看穿,笨拙的露出马脚。正是这些地方让严玦觉得薛覃新鲜,他想,高中三年他都在做什么呢,匆匆忙忙,没来得及和薛覃做朋友。 严玦如他的意,说:“真好吃,比阿姨做的还好吃。” 果然,薛覃得到认可就弯起了嘴角,严玦就是在这时候又对薛覃多了一个发现,原来他有梨涡。 “这里,”他指了指嘴角的位置,薛覃有点疑惑的看着他,他接着说,“我才知道你这里有一个梨涡。” 薛覃却像被人看了丑相似的,放下筷子捂住自己的脸颊,想遮住那个梨涡。 “薛覃”,严玦被他的动作逗笑了,薛覃真的禁不住逗,“有梨涡是很丢脸的事吗?” “啊…啊?不是,应该不是吧…”薛覃只好把手放下,他说不清楚为什么会下意识去遮住梨涡,后来他想,大概是这些年没怎么听过好话,别人一指出他身上有什么他总是下意识去掩饰,他在条件反she下做了最原始的反应。 严玦说:“薛覃,有没有人说过你笑起来和不笑的时候不一样?” 他不说哪里不一样,更好看了,还是更温柔了,是更不像薛覃了,是好还是坏,统统不说,因为他也说不上来哪里不一样,也许是他第一次发现梨涡比酒窝更好看。 薛覃摇了摇头,说没有。 严玦不觉遗憾,那太好了,他刚刚和一个路人甲在心里谈输赢,他赢了,做第一个发现薛覃不一样的人,莫名的胜负欲激发。 “嗯,现在知道了吧。”他心情愉悦,咖喱飘着浓香,令他食欲大开。 薛覃才开窍般,说:“哦,那我以后多笑嘛...”又是一个梨涡,打着波澜浮起。 晚饭后,薛覃内心焦虑了起来,他不知道该在什么时候选择离开,在客厅坐了半小时,严玦在厨房洗碗的水声传到耳里,像一种催促。 他抬起头看墙上的时钟,已经八点了。再不走天更黑了,这里离家远,又不好打车,他该走了。 他站起来,朝厨房走过去,严玦洗好碗正在放进晾gān槽,闻声放下碗看过去,薛覃站在门口,吊灯打在他的头顶,睫毛的影子落在墙壁,像翩翩起飞的蝴蝶,和他接下来要说的话一样。 “严玦,时间不早了,我要走了。” 严玦从厨房里出来,和薛覃擦肩而过,薛覃只好转过来看着他的背影,室内开了暖气,严玦只穿一件高领的黑色毛衣,直角肩撑起他宽阔的肩膀,发梢扫在衣领上,他哪里像从厨房出来的。 严玦蹲下来,在白天那片放杂物的地方翻找什么,片刻后他翻出一管药膏,说:“等一下,擦了药再走。”是白天在医院买的擦伤药膏。 薛覃想说自己回家擦,严玦蹲在地上,转过头扫过他的脸,他云淡风轻的一扫而已,薛覃却觉得双腿好像灌了铅,说出来的话便转了弯:“好。” 他老老实实坐在沙发上,严玦走过来,把他的裤脚慢慢往上挪,到膝盖的位置,看到两个膝盖全是淤青,严玦抬头看了眼薛覃,薛覃心虚的抿了抿嘴。 严玦又找出一瓶红花油,在手心搓热再涂上去,他一只手就能包裹住他的膝盖,他开口:“为什么不说?” 白天在医院薛覃只说身上有擦伤,估计自己也不知道身上怎么会青一块紫一块,他诚实开口:“我不知道呀,”又怕严玦不相信,“真的,我发誓。”他做发誓状,严玦蹲在地上,抬头看薛覃严肃又认真的神情,手上的动作便不自觉又减轻了一分。 擦完红花油,他接着把药膏打开,问他身上还有哪些地方有擦伤,薛覃指了指手臂和手肘,他便站起来坐在薛覃身边,挽起薛覃的袖子,仔仔细细的擦。 薛覃不敢动,他被严玦抓在手里,严玦低着头靠他好近,他以为那天在火锅店挨着坐在一起就是天大的恩赐,恩赐他八年的一往情深。 严玦很温柔,他感觉不到疼,冰凉的药膏停留在肌肤上,被手指搓着打散,每一次触碰都打着漩涡往心里钻。 薛覃不知道自己看他的眼神有多复杂,为这一触即走的温柔而患得患失,又从温柔中提炼出严玦对谁都温柔的事实,他太公平了,所以他的心闹起了不公平。 还没从意识中醒悟,严玦开口:“你趴下。” 薛覃就听他话趴在沙发上,脑子里像翻腾的火山,几乎他就要转过身告诉严玦,你可以对我做点什么。 下载【看书助手APP】官网:无广告、全部免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