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长,他本来就是你孙子。”程落把钥匙抛给景灼。 “就你有嘴。”huáng秀茂闭上眼,“把他弄出去。” “回去休息两天。”程落也不建议他继续在这熬,老太太还没怎么样呢,先给他拖垮了,“这边有我,放心就行。” 早起的迷瞪晕乎一直挥之不去,身上没劲儿,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攥着钥匙站在病房门口了。 整个人都有些迷离,头晕,步子发飘,这两天实在缺乏睡眠。 按老太太jiāo待的找到县医二区,景灼都忘了自己下出租车后是怎么找到楼栋又进电梯的。 老太太家在十五楼,小区环境跟他的破出租屋完全不是一个水平的,进家门后更是被客厅良好的采光晃了眼。 百十来平的三室二厅,屋里装潢出奇简约,屋子收拾得一尘不染,不知道的还以为老太太住样板房。 不过景灼实在没体力在家转一圈参观,紧绷了一星期的弦儿终于松了,整个人站都站不住,晃晃悠悠去冲了个澡,头发没chuī就往客卧chuáng上一趴,睡死过去。 说睡死那是真睡死,醒来的时候周围是黑的,灵魂出窍了一样。 景灼盯着没有霉斑的天花板看了一会儿,努力回忆这是哪儿,现在几点了,自己是怎么躺到这里的。 挣扎着爬起来看了眼手机,p.m.8:49。 来的时候好像很困,没敢疲劳驾驶打的出租,对于上楼进门已经完全没印象了,洗漱完躺到chuáng上也是凭的肌肉记忆…… 道理他都懂,但这是哪儿来着? 脑子有一瞬间的卡壳。 他扶着脑袋,慢慢坐起来就一阵头晕目眩,鼻塞,身上也没劲儿,光是坐着用胳膊撑着身子就酸得不行。 叩叩,客厅传来敲门声。 满头茫然的问号,景灼摇摇晃晃下了chuáng,出了被窝身上一阵恶寒,一步一个激灵摸黑朝门口走去。 门开了,楼道暖huáng色的灯光照进来。 高大的身影杵在门口,背着光,看轮廓是个帅哥。 轮廓帅哥愣了一会儿才开口:“你这是……什么造型?” 噢,是程落。 景灼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形象,突然清醒过来,惊觉自己刚才凭着肌肉记忆洗完澡后套了条短裤就晕chuáng上了。 怪不得一出被子跟进冰窖似的。 面积太大,根本没有遮的必要,景灼迷迷瞪瞪地伸手在自己身前比划了两下,也就放弃了。 但还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他瞪着无神的眼睛看着程落。 是什么来着? 程落跟他对视了一会儿,然后伸手在他脸前晃了晃:“勺?” “嗯?”景灼的声音带着鼻音,以及刚睡醒时的沙哑黏糊。 程落的声音也放得很轻,他伸手打开门口的走廊灯,愣了愣:“脸怎么这么红?” 景灼觉得从刚睡醒时一个个疑问就铺天盖地地砸过来,他不高兴地闭了闭眼,还没来得及思考,脑门儿被一只大手按住了。 非常凉的手,贴着很舒服,他闭着眼没动。 “……真暖和。”程落很缺德地感慨。 景灼还是懵懵的:“嗯?” “勺,我得告诉你两个坏消息。”程落闪身进来,关上门,“第一,你发烧了。” 景灼点点头,见他把外套脱下来挂到衣帽架上的时候终于想起来是哪儿不对劲。 程落为什么在这儿?! 紧接着终于反应过来这是哪。 县医二区。 脑子缺的那个小齿轮被组装回去,终于正常转悠了。 景灼缓缓睁大眼睛。 “第二,”程落说,“我住huáng科长对门。” 第15章 不知道“照顾”这个词儿…… 景灼很少生病,小剐小蹭小感小冒也都是将就捱过去就好了,毕竟病了没人管没人问。 高三有一次疲劳过度上课时晕过去了,老师给老太太打电话,老太太说完知道了也没来看他,景灼自己在医院躺了一下午,当天接着就回学校赶晚自习。 所以他没把程落宣布的第一个坏消息当回事儿:“你在我……对门?” “知道吗勺,”程落把客厅大灯打开,“你快把生无可恋四个字儿写在脸上了。” 可能是烧确实有点儿高,景灼只能用混乱的词句表达自己的震惊和无语:“你住对门,然后怎么在这儿?” 程落毕竟是经常在病房跟小孩儿打jiāo道的,竟然听懂了:“我会遁地,神奇吧?” “请你原路遁回。”景灼打开家门。 程落没听见似的,四下望了望找到烧水台,按下饮用水模式:“大晚上就不用折腾着去医院了,过会儿我给你拿药。” 景灼还站在玄关处,艰难地皱起眉:“那跟你现在在这儿有什么必然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