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鱼肉

强强、年下、权谋、宫斗。架空勿考据,剧情流,感情慢热,1vs1,主角:甄文君X卫庭煦,HE。请勿扒榜,多谢。周六停更,其他时间中午11点半日更新,除此之外有更新提示一般都在抓虫。更不了的话会写请假条,各位放心入坑吧^^

作家 宁远 分類 百合 | 66萬字 | 144章
第(77)章
    谁都知道吸入夜芙蓉燃烧产生的烟也有一定的上瘾性,特别是夜斋那种浓烟密布的地方,阿烈若是进去闻到了恐怕对自己不利,李延意也没怪罪她。

    “然后呢?”

    “那夜斋保密性极好,根本没有窗户可看,然后微臣拆了两块角落里的砖往里看,看见阿歆女郎和一个男人坐在一起,手里握着一管长长的烟管。”

    李延意无法相信:“这真是你亲眼所见?”

    “的确是微臣亲眼所见,不敢对陛下有任何欺瞒。”

    “不可能!阿歆好不容易戒除了芙蓉散,她答应过寡人绝对不会复吸!更何况去什么夜斋,和个男人在一块!”李延意脑中一闪而过某个念头,看向阿烈的目光藏着杀意。

    阿烈立即磕头,坚定道:“今日微臣所言句句属实!绝对没有任何半个字的谎言!陛下如今疑臣,臣不过是烂命一条任由陛下处置!可若是微臣死了陛下身边便又少了一个能为陛下办事的人,岂不是让那些奸人痛快?!请陛下三思!”

    李延意不过是试探一番,阿烈的话她还是能相信的。

    若是阿烈都不能信,她真不知这世界上还有谁能再用。

    “你起来吧。”

    “谢陛下!”

    “你让阿歆到禁苑来找寡人。”

    “喏!”

    阿烈临走之前的欣慰之色被李延意收入眼中,她知道自己做了一个非常正确的决定。

    要走出迷魂阵,只需镇定。

    卫庭煦设计再多的陷阱,最终目的就是让李延意无人可用也无人可信,借天子之手断天子之腿。李延意一直被她牵着鼻子走,一直都处于暴躁的状态里,自然会让判断有些偏移。

    一定要冷静下来,老天爷在这时给了她喘息的机会,就是要她睁开眼睛看清所有。

    李延意走到屋角的冰山边,握起一块冰,亲眼见它慢慢在手掌中融化。

    当李延意冲破了极限,慢慢把镇定的思绪找回来时,局势亦开始产生微妙的变化。

    薄持深率兵冲入了黑虎口,在那里的确有伏兵,但这些伏兵依旧被勇猛的聿军杀了个干净。薄持深信心大涨,打算乘胜追击,并给李延意回信,说他一定小心前方埋伏,亦不会放过任何彻底歼灭胡贼的机会。请天子安心,等待他凯旋而归!

    李延意收到此捷报后信心倍增,特意率百官为薄将军和大聿主力祈福,承天之佑,聿军一定会胜利回京!

    薄兰被长孙悟和卫家联手算计了那一回后痛改前非,不再流连烟花之地,再也不去南风馆。趁夜伏击长孙悟,将他痛揍一顿之后这事儿算是两清。薄兰出了一口恶气,将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万向之路上。

    万向之路初步贯通后,沿路客栈和市集都需要快速建起,薄兰亲自带了一百多人离京沿路勘探,雇了沿途各郡的世族部曲成为巡逻护卫队,让万向之路上的商队能够更安全更快速地在商贸之路上往来。

    薄持深孤军深入冲晋,斩杀了两位大将,冲晋招架不住,派来了使者送上珍贵的马匹皮草和珠宝,想要议和。李延意试探,让冲晋再割六个城,每年进贡一百万宝马和六百万斤黄金。冲晋使者一开始不答应,李延意态度非常强硬,甚至要斩杀他给冲晋下马威。那使者吓坏,只好说回去和首领商议。李延意下令继续攻打冲晋,到了秋天末尾之时冲晋又派了使者来聿,大聿天子的所有条件他们只能硬着头皮答应。

    而在暗中秘密调查卫家私兵的探子也快要收集到重要的证据。只要能掌握卫家谋反的证据,聿军主力班师回京,便是李延意彻底铲除卫氏和长孙氏的最佳时机。

    表面上李延意不动声色,甚至在整个大聿范围内选秀郎以充实后宫,叫人放出流言,说天子因大败冲晋日渐怠懈,不仅选秀郎,还从世家中挑选了五百美女送入后宫,后宫之内男女混杂淫乱不堪。

    百姓们却没有太多的异议。作为帝王,李延意开辟了万向之路,越来越多的商机遍地开花,黎民们吃得饱哪里管天子在宫闱之内有什么恶趣味,更不管中枢到底有多混乱,这个国家究竟还有多少没有解决的问题。

    永远查不清的户籍,清点不明的土地,这一切都和百姓无关,百姓们继续在这频繁更迭的时代醉生梦死,继续寻欢作乐,大大小小的起义更是毫不关心,只将一车又一车的芙蓉散吸食精光。

    就在甄文君打算深藏不露静观其变时,某日清晨小枭急匆匆地跑到她屋里将她摇醒。

    “阿婆、阿婆不见了!”

    “什么?”甄文君听闻此话,顿时睡意全无。

    第194章 诏武四年

    小枭最近在长身体, 能吃能睡, 要不是清晨的时候腿抽筋痛醒,她根本都没发现阿婆不在身边。

    “是不是她早起去院子里了?”甄文君迅速走出卧房往院内走去, 这非常时期阿母要去什么地方不会一声不吭, 说不定是睡不着起得太早了。

    “我已经去找过了, 没见到阿婆。”小枭道, “而且她不是第一天这样了。”

    甄文君停了下来:“不是第一天这样?哪样?”

    小枭说这些日子她老是抽筋痛醒, 好几次醒来的时候阿婆都不在身边。她去找了好几回, 有时候阿婆在院子里有时候跑到街上去了,过去跟她说话她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完全不认识她, 还要动手打人。但是这种症状持续不了多久就会恢复,像睡着了似的, 小枭便将她扶回房去。

    甄文君难以置信:“你怎么从未说过?”

    “阿母每天都这么忙, 早出晚归我都见不着你。而且阿婆也说了不让你知道。”

    甄文君一直在中枢活动, 和步阶二人在暗中招募谋士。她的威信尚且不足,上次那燕行名士她和卫庭煦谁也没能得到,据说被樊县的一位侯爷征走了。各路诸侯都进入到紧绷状态,她这种无权无势之人都嗅到了异样的气息,何况诸侯们。大家都在暗暗丰满羽翼掠夺人才,甄文君更是不能浪费一丁点儿的时间。

    这些日子她的确很忙, 忙到没有时间督促小枭习字练拳, 加之寒症未除干净且身上有伤, 坚持了一整个白天, 披星戴月地回来浑身疲惫,沐浴之后便直接睡了。阿母知道她劳累,觉得自己不过是梦行症便不让小枭告诉她,不想让她分心。

    “你说阿婆会自己走出去,性情大变还要打你?”

    小枭点头。

    “这不是梦行症。”

    小枭愣住。

    “你在这里等我,不要乱跑更不要出府!”甄文君往小枭脚前的地面上一指,小枭便不敢动了。阿希步阶和朱毛三在汝宁都没地方住,全都住在卓君府,也方便她们商事。阿月阿巧还有几个家奴都是李延意的耳目,甄文君从来没指望过她们。将步阶他们叫了起来,帮忙去找阿母。

    已经入秋的汝宁清晨冷意浓,甄文君找了一大圈没有找到阿母的踪影。冷风吹得她咳嗽不止,后背伤的痛感也越来越清晰。

    “女郎!”步阶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递上一片竹片,“女郎,回去吧,别找了。”

    甄文君接过竹片,扫了一眼之后气得几乎咬碎牙关,用力一捏将其捏断。

    今日没有早朝,甄文君还是穿上了官服来到大理寺门口,大理寺卿林奇已经在此恭候多时了。

    “甄将军,得罪了。”林奇让人将她捆起来。

    两名士兵上前要为她戴上铁烤,甄文君抬手就是一拳,将那人打翻在地鼻血横流。

    林奇大叫一声:“大理寺门前岂容你放肆!绑起来!”

    “喏!”

    甄文君丝毫不将这些虾兵蟹将们放在眼里,林奇都没有看清她的动作,只见她身形一晃,士兵们纷纷惨叫倒地。

    林奇:“你……”

    甄文君道:“让天子来见我。”

    “狗胆包天!天子岂容你呼来喝去!”林奇这句话过后理应跟上的是叫人将她拿下,但能使唤的人已经被她揍翻,无人能将她拿下。

    林奇几乎不敢和她对视,只怕下一秒就会被她打成肉泥。

    就在林奇进退两难之时,广少陵率追月军杀到,一百位手持武器的士兵将她围在其中。

    甄文君依旧不将她放在眼里,广少陵上前道:“将军,请您到大理寺司中等待。大理寺乃是中枢要地,将军想要家人平安的话还是不要胡作非为,否则对谁都不好。”

    广少陵的意思再明显不过,目光中也是尽在掌握的笃定。

    甄文君冷笑一声,也不扭捏,将双臂合在一块儿,抬起对着广少陵。

    “来啊。”广少陵目光一刻都没从她身上转移开,“帮将军上镣铐。”

    重重的镣铐将甄文君的双手双腿都铐了起来,她拖着沉重的铁烤走了进去,林奇和广少陵跟随在后,厚重的木门轰然合上。

    大理寺司内除了关押要犯的牢房外,还有死牢。

    死牢没有任何窗口没有任何光,整整二十四个时辰甄文君没吃过一粒米饭喝一口水,被捆在十字木架上。

    广少陵将牢门打开,持着火把进来时,突然而来的光亮刺得浑身是血的甄文君睁不开眼。

    “我阿母在哪里?”

    广少陵将火把往后一舞,甄文君艰难地睁开眼睛,看见牢房之外站的人正是她阿母。

    “阿母!”甄文君大叫一声,声音在死牢中回荡,阿穹肯定能听见,却没有应她。

    火光的映照下阿穹愣愣地杵在原地,没有任何表情,双眸内毫无神采,就像两个黑漆漆的洞。无论甄文君怎么叫怎么喊她都没有任何反应。

    “别费劲了将军,她听不见。”广少陵将火把插好,阿穹被带走了。

    “李延意要做什么?”

    “将军,属下要提醒你稍微注意一下你的言辞,不可直呼陛下其名,否则是大不敬之罪。”广少陵走到刑具架前,“大理寺在追查将军私藏粮草一事,想要请将军回来问几句话。”

    “私藏粮草?”甄文君也不藏着掖着,“我所有的田都在宿渡,宿渡的田归私人所有,何来私藏一说?即便我将整个宿渡买下来也是光明正大的买卖。只不过是想要威胁我罢了,何须拐弯抹角?还是说李延意是个缩头乌龟,不敢来见我?”

    广少陵取下皮鞭扬手就是一鞭,重重地抽在甄文君的肋骨之上。皮肉被鞭挞的声响在空荡的牢房内格外清晰。

    衣服被抽破,新伤口和另一道同样血淋淋的伤口重叠着。甄文君忍着剧痛没有吭声,广少陵在同一处再抽一鞭,抽得她肋骨血肉模糊。

    甄文君浑身一颤还是没发出任何声音,更不用说求饶。

    她死死地盯着广少陵,仿佛能用眼神将她生吞。

    “将军的确是硬骨头,属下知道,就算再抽一百鞭都未必能撼动将军。将军是硬骨头,可你阿母年事已高,恐怕没法子和你一样硬扛吧。”

    “若是要污蔑我治我谋反之罪的话大可直接取我性命,何必要审?”

    “不,将军大概误会了,属下并不是想审你。只要将军肯合作,将军和将军阿母的性命自然无碍。”

    广少陵靠近甄文君说了这番话,甄文君看了她半晌,抬了抬眉峰大笑起来:“李延意就只有这点本事了吗?”

    广少陵呵呵冷笑,让人将甄文君的手指掰开:“听说你阿母少了三根手指,作为她的女儿,你不想和她一样吧?”

    甄文君瞪着她。

    “让卫子卓单独来大理寺司。你亲自写下血书或是割一根手指送过去,你可以选择。”

    汝宁城门口。

    步阶和朱毛三低着头往城门口走,听见士兵让出城之人出示户籍符,一一检查过后才放行,没有户籍符的一律扣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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