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玄龙面上没什么表情,心底却有一种温暖的情绪在涌动着,手里的烧饼还微微发着热。 “你不走我走。”老头转身走了几步,化成银龙盘旋而去,很快就成了很小的一个银点,声音也逐渐远去。“折腾死老夫了,老夫为你这条笨龙操什么心,定是昨夜吃太饱了撑得……” 直到那漂亮的银龙消失在视线里,玄龙低头看着手中的烧饼,许久,打开牛皮纸袋将烧饼放到唇边轻轻咬了一口,苏脆的烧饼裹着不咸不淡的熏鱼肉,异常鲜美。 不知何时龙族也如人族那般开始烹调食物了。 他太久没有回去,对于龙族地界已感到陌生至极,那里没有他的容身之处,他要回到燕鸢身边去。 有阿鸢在的地方,便是他的家。 …… 鸾凤殿外,燕鸢面色冷凝,来回踱步,不久后,一小太监从外面急急忙忙小跑着进来,在燕鸢面前跪下行礼。 “找到了吗?”燕鸢急迫地问。 小德子欲哭无泪地直起身,不敢抬头:“回皇上的话,还是没有……” “再去找,若是明日之前还寻不到,你的脑袋也就别要了。”燕鸢目光冰冷,一抬袖子转身进了殿门。 小德子害怕得脸色青白,伏在地上瑟瑟发抖。 陈岩看了眼燕鸢的背影,轻手轻脚地过去将小德子扶起,压低声音道:“到底怎么回事儿啊,好好的大活人怎么会突然就没了呢?” “奴才也不知啊,那日早晨,奴才就去后院的茅房方便了一下,再回来的时候寒公子就不见了……房门大开着,奴才进去一看,流了一地的血,chuáng上也都是血……”小德子声音带了哭腔,眼角发红。“师傅,你说寒公子……会不会……会不会……” “不会的。”陈岩安慰道。 “皇宫虽大,可跟宫外比起来也就是方寸之地,人若死了必能寻到尸体,既没寻到,便是还活着。” “可那炎冰小筑处于后山,那处半个人影也无,寒公子能去哪里呢……出了院子便是悬崖了,寒公子他会不会想独自下山,然后失足跌落悬崖了?……”小德子眼里含了绝望。 那日燕鸢带着随行的宫人坐马车下了山,留小德子在屋外守着,他不过离开片刻,回来时竟已人去院空。 常人若是流那么多血,定是活不成了,小德子根本不敢说出实情,只告诉燕鸢寒公子不见了,否则他恐怕当时就会以失职之罪被赐死。 “如今皇后娘娘已醒,想必皇上过些时日就会忘记寒公子,到时师傅再为你说说好话,不会叫你死的。”陈岩拍了拍小德子的后背,叹气道。“你且再去找找。” 小德子应着,垂头丧气地走了。 殿内。 宁枝玉从chuáng上吃力地坐起,燕鸢见状连忙疾步过去扶住他,喉咙里压着紧张:“今日怎么这么快就醒了?不睡了?” 宁枝玉摇头,笑笑,他虽已醒,可面上还是不见血色,说话也是有气无力,惹人心疼:“……我隐约听到阿鸢在训斥宫人,怎的近日总是发这样大的火。” 燕鸢面色不虞:“还不是因为他们蠢笨,你入药的引子都用完了,朕叫他们去寻,都寻了这么些天还未寻到。” “不打紧,我觉得自己已经好多了,阿鸢不必为我担……”宁枝玉笑若chūn风,话没说完突然面色一变,捂着唇低低咳起来,咳出一手的血。 燕鸢脸色骤变,眉头拧得死紧,摊开他的手心看着,眼角渐渐红了:“都怪朕无用,身为一国之君,连最心爱的人都救不了。” 宁枝玉抬起左手触上燕鸢脸颊:“是我无用,从小便体弱多病,若不是阿鸢待我这般好,我恐怕活不到及冠。” “莫要太为我难过,你若难过,我也会难过的……” 燕鸢不吭声,抓着宁枝玉右手,从怀中拿出手帕闷闷擦去他手心的血:“朕怎能不难过。” “痛在你身,疼在朕心。” “朕一定会治好你的。” 宁枝玉看着燕鸢漂亮的眉眼,弯唇道:“嗯。” 宁枝玉的身体还很虚弱,每日醒着的时候不过几个时辰,与燕鸢说了没多久的话便又累了,燕鸢坐在chuáng边拉着他的手,等宁枝玉睡熟了,方才起身离开。 他要亲自带人去找玄龙。 那龙竟然不经过他的同意便消失了,燕鸢又是心急又是气愤。 沉着脸走出殿门,只见不久前还蔫了吧唧的小德子满脸喜气地冲过来:“皇上,寒公子回来啦……” 燕鸢神色一松:“你说什么?” 小德子规规矩矩跪下行了礼,压着欢喜道:“回皇上的话,寒公子回来啦,就在乾坤宫。” 不仅回来了,还完好无缺地回来了,他的脑袋不用搬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