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泽:“我确实不能去打你亲人。” 顾关山哂道:“那不就得了,这问题我自己心里有数,和你没有关系。” “我说——”擅长用拳头解决问题的问题儿童沈泽把顾关山鼻子上的蛋huáng酱擦了,安抚道:“——对我有点信心。” 顾关山冷淡地皱起眉头:“和你没关系,少掺和。” 沈泽:“……顾关山?” 顾关山嗯了一声,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你想说女人真难懂,我前几天还和你打情骂俏,今天就翻脸不认人,”顾关山啃着麦乐jī,说:“你说对了,女人就是很难懂,谢谢款待,改天还你钱,我走了——” 沈泽终于,有点生气了。 他拧眉问:“你去哪?” “去淋雨?”沈泽冷冷地道:“还是回你家?” 顾关山说:“去没有人管闲事的地方——” 沈泽哦了一声,将自己的汉堡放下,把顾关山一拽,qiáng硬地把她拖走了。 顾关山被他硬拖回了他家,她整个人在路上挣扎了许久,沈泽被她挣扎得甚至觉得自己像是个预备役qiángjian犯,顾关山挣扎到了后面都哽咽了,像是不愿被碰触的、受伤的猫。 沈泽家里安安静静,客厅里鸦雀无声,并且安静。他把门咔叽一声关上,说:“我爸妈今晚不在家。” 顾关山:“你这不是——” 顾关山及时刹车,心想,这不是预备役qiángjian犯的台词吗? 沈泽说:“张阿姨今天也不在,你去洗澡,我给你找衣服,你在我家睡一晚。” 顾关山说:“就没有别的选择了吗……我觉得这样不太好。” 沈泽耐着性子道:“你还能去哪?还有什么选项?出去开个酒店窝一晚上?” 顾关山:“……” 顾关山没带身份证,也没有钱,她的财政大权一向被自己父母掐得死死的,开房这件事本身就是天方夜谭——当然她还可以睡在车库里,但是那也太可怜了。 “我今晚本来是要出去买点泡面的。”沈泽说,“……好在我出去了。” 顾关山艰难道:“我、我真的不想让你管我……” 沈泽说:“这就由不得你了。有什么问题,我们等会儿解决。现在你去洗澡,我再出一趟门,我在外面漏了东西。” 顾关山终于点了点头。 “不准乱跑。”沈泽皱起眉头。 顾关山叹了口气,又点了点头。 然后她拖着没有哪处不疼的身体,走进了沈泽家的浴室。 沈泽家浴室里父母的口杯并排放着,毛巾分门别类,镜子上还有沈泽小时候画上的恐龙,贴着花花绿绿的贴纸。 顾关山觉得,沈泽一定活得很幸福。 因为这样的幸福,所以沈泽可以不必奋斗,他的父母都疼他,考不上好大学还可以出国,打了人他们会去赔礼道歉,在学校惹是生非也不会被抓着把柄猛打,他的父母过分尊重孩子的意愿,而这一切都是顾关山所不敢想象的。 她颤着手脱下自己的衣服,检查自己受的伤,顾关山的皮肤和长相身材其实随她的妈妈,是个细皮嫩肉的好模样——而这样的小姑娘一旦被打了,身上的伤口也格外的可怖。 那皮带是小牛皮的,柔软而韧性。被抽的地方并不太紫,也并不太红,却肿的老高,像是被抽烂了,红的在外紫的在里。那伤口一绺子一道地爬在她瘦削的肩膀上,背上和胳膊上,和这个幸福的家庭的浴室格格不入。 顾关山检查了一下,确定没有流血,就去冲了澡。 门外传来咕咚一声合门的声音,顾关山听到沈泽丢了钥匙,大步走到桌前丢下了什么东西,然后敲了敲浴室的门。 沈泽又拍了拍门说:“顾关山。” 顾关山被热水冲着后背,疼得嘶了一声。 沈泽顿了顿,放缓了声音,温柔道:“……我给你买了药。” 第22章 夜里十点,闪电划过天穹。 沈泽虽称得上是个混球,却是个十分恪守礼节的混球,他把治疗跌打损伤的药膏放在了门口,顾关山洗完澡出来时他靠在阳台上,对着一片雨抽烟。 顾关山先是愣了愣,继而意识到沈泽这样的少年多半是抽烟的。 在学校时顾关山就对男厕所发生的事情有所耳闻,他们所处的文科班汇聚了各路问题少年,其中为首的是沈泽,但是除了他之外还有人高马大的体育生,而那些人总和沈泽混在一处,和烟枪整日混在一起的人绝不会一支烟也不碰。 只是顾关山以前都没见到罢了。 顾关山以白毛巾擦着湿淋淋的头发,茫然地问:“你在抽烟?” “嗯。”沈泽掀起眼皮看了顾关山一眼,烟雾缭绕,那少年的眼神中有种说不出的野性和性感。然后他将烟摁熄在了栏杆上,将烟头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