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以后,宁耳再也不抄作业,倒是经常被江晨他们借作业抄。 为了忘记面前坐着的这个人渣大骗子,宁耳低头专心写数学作业。一开始还胡思乱想,后来就一心一意地做题,真的忘了邵柏翰的存在。 他却不知道,邵柏翰很快地抄着英语作业,视线悄悄地抬了起来,看向他的脸庞。 柔软的发丝因为低头的动作垂落下来,挡住了额头。从邵柏翰的角度能看见宁耳长长的睫毛,像小扇子,轻轻地扇动着,也扇动了他的心。 邵柏翰的目光再往下移,移到饱满的嘴唇,移到修长的脖子,再移到引人遐想的领……口…… 邵柏翰:“……” 为什么今天小耳穿了一件这么高领的衣服! 现在是夏天啊,是暑假啊!为什么小耳要穿这么高领的衣服,根本不引人遐想,连一点点白皙的皮肤都看不到,完全不用想吃豆腐了啊!!! 邵柏翰绞尽脑汁,悄咪咪地换了各种姿势,从各个角度去看宁耳的领口。然后…… 邵柏翰:“……” 根本不可能看到好吗! 一连好几天,宁耳都穿着高领睡衣。终于有一天,邵柏翰忍不住地问:“小耳,要不我们把空调关了吧。” 宁耳诧异地抬头看他:“你不热吗?” 邵柏翰直接反问:“你不热吗?” “啊?” “你穿这么……厚的睡衣,大夏天的,不热吗?” 宁耳哪里知道这个人龌龊的心思,他很耐心地解释:“我怕冷又怕热。如果不开空调会嫌热,但是开了空调又有点冷,所以我在空调间里一般都穿得挺多。” 邵柏翰很无能为力:“……” 其实暑假作业只做了一周多就做完了,到后来,宁耳开始做自己的课外资料。 他做资料,邵柏翰其实很无聊,但每天只要有时间,他都会来找宁耳。有时会带着宁耳出去玩,有时两个人就在宁耳的房间里,一个人做习题,一个人玩手机。 快到高二了,宁妈妈比较关注宁耳的成绩。其他人找宁耳出去玩她都会稍微过问两句,邵柏翰找宁耳她什么都不问。因为:“小翰成绩那么好,两个人肯定是去公园什么地方的走走,最多看看电影,能有什么。” 然后邵柏翰就带宁耳天天去打游戏,上网吧。 暑假的最后三天,宁耳又做完一套卷子,拿着手机玩了一会儿消消乐。对面传来邵柏翰轻描淡写的声音:“小耳,你选的是文科理科?” 宁耳心中一紧。一个暑假过去,他也好几次想问邵柏翰到底选了什么,但一次都没开的了口。 燕中一部十三个班,一班二班是史政文科班,三班四班是物生班,后面九个班是物化班。其中十二班和十三班是qiáng化班。宁耳高一最后一场期末考考了年级第四,以前成绩也不错,只要他选物化,十有八九会进qiáng化班。 明天去报道才知道具体分班,他应该是qiáng化班。 那邵柏翰呢? 如果邵柏翰选的是文科或者物生……他们就不可能在一个班了。 不对,就算邵柏翰也选物化,可能两个人也分不到一个班。qiáng化班有两个。 酝酿了半天,宁耳小心地抬起头,看向邵柏翰:“我选了物化。”他仔细地看着邵柏翰的表情,很想从他的反应里看出一些什么东西。 邵柏翰微皱的眉头瞬间舒展,差点忍不住表现出欣喜。他故意很淡定地说:“哦,你也选物化啊?看样子我们有可能一个班。” 宁耳松了口气:“你肯定是qiáng化班了。你虽然刚转学进来,但第一次就考了年级第一,应该会被选进去。” 邵柏翰拿起宁耳的一支水笔,转起笔来转移注意力:“那你不也肯定是qiáng化班,和我一个班?” 宁耳:“谁说我肯定和你一个班了?qiáng化班有两个呢,我们说不定就不是一个班。” “说不定一个班。” “我不要和你一个班。” 邵柏翰愣住:“为什么?” 宁耳义正言辞,清秀的脸上全是大义凛然:“一个班的话,你肯定不学好,天天抄我的作业!” 邵柏翰差点被他这副可爱的样子给折腾笑,他手上一滑,水笔就从指间掉了下去。邵柏翰正好要遮住自己忍不住发笑的脸,就弯腰捡笔。他弯腰钻进了桌子底下,一个不经意抬头,忽然双目瞪直,眼睛睁得滚圆,直勾勾地盯着桌子底下……宁耳笔直的小腿。 宁耳上身穿的是一件领口很高的白色棉T恤,中袖的,又厚又长,下身穿了一件黑色大短裤。当他站起来的时候,短裤齐到膝盖下方,可当他坐下来的时候,短裤居然正好被拉到膝盖上方,露出一双笔直的小腿。 邵柏翰的目光在那双漂亮的小腿上流连,接着情不自禁地往裤管的缝隙里看去。 怎么感觉……隐隐约约的……还能再看见一点什么东西…… 邵柏翰拿着那支笔,吞了口口水,默默地往宁耳的位置凑了凑。 好像真的能看到里面一点点…… 再近点能不能看到…… 再看得清楚点…… “你笔还没捡好?”宁耳弯下腰,看看情况。 砰! 邵柏翰一个惊吓,头撞到了桌板上。 作者有话要说:色láng邵:……我才不色!我是年轻,我冲动,我……我把持不住啊!你说说谁看到这么可爱的小耳,能把持住的! 宁耳:色láng!!!!!!!! 第十九章 白色的灯光从桌子上方照she下来,被桌板挡得严严实实。邵柏翰的脸藏在暗影里,宁耳弯腰的时候根本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他很明显地发现:“……你怎么跑到我这里来了?” 感觉哪里怪怪的…… 宁耳不自觉地把腿往后面缩了缩。 邵柏翰单膝跪在地上,一只手里拿着水笔,整个人越过大半个桌子,凑到了宁耳这边。 他的眼睛几乎快要黏上他的腿了,这捡个笔还能越过这么大桌子,宁耳百思不得其解。邵柏翰实在靠他靠得太近,他不由自主地将椅子拉后,让灯光照下来,勉qiáng看清邵柏翰的脸。 邵柏翰整个人僵住,宁耳见他不回答,小声地又问了一遍:“你是怎么了?” 他说话的时候,还在挪椅子动腿,这一动,恰好让短裤再往上挪了几厘米,宽松的裤管里简直就快看到不该看的东西了。 邵柏翰瞪直了眼,用尽全身力气才把自己的目光从那里移开去。他站起身的时候,神色还有点舍不得,坐回凳子上后,他忍不住朝下看了两眼,仿佛他的眼睛是透视眼,能看到藏在桌子下的旖旎。 片刻后,邵柏翰一脸正经:“我捡笔啊,怎么了?” 宁耳被他这么理直气壮的语气搞得有点懵,他愣愣地说:“你捡笔怎么捡到我这里来了?” 邵柏翰面不改色:“它掉到你那里了。” 听水笔落地的声音,宁耳压根没觉得它掉得有这么远,他说:“你可以让我帮你捡啊,如果靠我近。”为什么要单膝跪下来,把脸凑到他的腿上,这样实在……实在很不好意思啊! 宁耳感觉脸上有点热。 刚才他并没有想到,自己弯腰下去看一眼,看到的竟然是邵柏翰凑在自己腿边的样子。今天他这条裤子穿得并不长,邵柏翰再往前十厘米就能亲到……就能碰到他的腿了! 宁耳:“你该告诉我,让我帮你捡,你那样……姿势多不方便。” 毕竟年龄还小,哪怕邵柏翰的脸皮和同龄人比已经足够厚,遇到这种当面被当事人差点拆穿猥琐行为的事,他还是感到了一丝羞赧和一丝……后悔。 要是小耳再晚发现那么一点点,他说不定可以看到更多…… “邵柏翰?” 邵柏翰瞬间从绮丽的想象中回过神,他藏住自己龌龊的心思,认真说:“我这是不想麻烦你。” 宁耳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啊?” 邵柏翰点头:“你学习多辛苦,我捡个笔都麻烦你,这多不好意思?” 宁耳完全说不出话来。 邵柏翰麻烦他的事情还少吗? 明明说好了只抄他的英语作业,结果呢?语数外物化政史地生!邵柏翰全部都抄了一遍! 但宁耳抬起头看着邵柏翰一脸大义凛然的模样,又有点犹豫。 难道真是他想太多了? 邵柏翰刚才凑过来只是单纯地想捡笔,没有其他……其他奇怪的意图? 宁耳为自己不健康的想法感到羞耻。他低头不再说话,专心玩消消乐。 邵柏翰猛然放松,眼神再往下方瞄了一眼。过了几分钟,他悄悄地开始继续转笔。 又过了十分钟。 啪嗒! 宁耳错愕地抬头,邵柏翰一脸正色:“今天转笔的手感不好,又掉了。”说着,弯腰又去捡笔。 这一次邵柏翰直捣huáng龙,拿着笔就往宁耳那边凑,然而他刚刚凑近几厘米,一个抬眼,就对上宁耳俯身看他的视线。 宁耳:“……” 邵柏翰:“……” 宁耳看看邵柏翰已经捡在手里的笔,隐约察觉到了一丝不对:“笔……笔又掉我这儿了?” 邵柏翰差点被口水呛着,他用力地咳嗽了两声,蜷缩在桌子下,语气正直:“这次是不小心没掌握好平衡,歪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