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线条简单、但画面灵动、栩栩如生,除了周围的花鸟山水外,就是一条张大了嘴的大蛇,要吞下一头大象的画。 “贪心不足蛇吞象?”高闯喃喃地道。 这里是宗教神殿,没有宣传教义的画,倒有这么一个释义明显的雕刻,实在有些奇怪,但从另一方面讲,他更加确信,多年前拯救万民的神是从中土过来普度众生的。他在越南旅行的时候,有人告诉过他,越南人所信奉的宗教就是吸收了中国汉民族、回族和其他宗教混合而来的。神嘛,总是大慈大悲,只有人类才会有国家概念。在这一点上他的观点比较接近于神,或者说有一半接近于神,那就是,他的东西是他的,世界的东西只要他想要,也可以随便拿。 “这话有三个出处,实际上只是一个神话故事。”花想容说。 高闯知道她又要掉书袋,不过这回他想听,所以也没拦着。 “一是来源于《山海经≈#8226;海内南经》:巴蛇食象,三岁而出其骨;二是在战国楚≈#8226;屈原《天问》一书中:一蛇吞象,厥大何如?三是在清≈#8226;翟灏《通俗编≈#8226;禽鱼》篇里;人心不足蛇吞象,世事到头螳捕蝉。但那个神话故事是说:从前有一个很穷的人救了一条蛇的命,蛇为了报答他的救命之恩,于是就让这个人提出要求,满足他的愿望。这个人一开始只要求简单的衣食,蛇都满足了他的愿望,后来慢慢的贪欲生起,要求做官,蛇也满足了他。一直到他做了宰相,还不满足,还要求做皇帝。蛇此时终于明了,人的贪心是永无止境的,于是一口就把这个人吞吃掉了。” “神他老人家是什么意思?”高闯搔了搔头,“天意也好,巧合也罢,我们被指引到这里,然后就被教育人心不要贪。假如不贪,谁会来寻宝呢?” “假如那个传说是真的,我想那位神并不想让世人供奉回报他。可是人们出于感恩这么做了,以至财富越积越多,神想把财富还给尘世,可是不想让人独占,所以才有了这幅壁画的劝诫吧。” “我不知道你对神学还有研究。” 花想容白了高闯一眼道:“我只是揣测,我想神已经离开了,他不能或者不愿在干涉这件事,一切都是顺其自然,但他安排了作恶者必将受到惩罚吧。比如戈拉。” “我可没作恶啊,而且我觉得是他引我来的。问题是我现在什么也没得到,那个混蛋明人却跑出去了。这哪是恶有恶报,明明是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其实,也不用活千年,只要明人能活个六百多年就行了,到时候我把这混蛋的奶羔子挤出来。但现在我们要想办法先出去,最好再夹带点私货。” “你觉得有机会吗?” “我总觉着自从进入神殿以来,一直是吉中带凶,凶中带吉,神殿的主人似乎不是赶尽杀绝的人,所以一定会在死局中留有生门的。” 花想容躺在地上,颇有点玉体横陈之感,所以高闯避免自己去看她而分神,眼睛一直顶着穹顶。可他的手却是一直垂着,一下让花想容看到他手中的三角形石头。 “这是什么?”她费力的坐起来,昏眩麻木的感觉在减退,腿上的痛感却加强了。 “宝盒里发现的,我猜这是钥匙。”高闯看了看手中的石头,“这儿的机关都是古古怪怪的,钥匙很难仿造,而且找不到钥匙孔。” 花想容没说话,但是却像想起什么似的向墙角爬,高闯一把拦住她:“您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有小的帮您办理。”她腿上的伤口又大又深,好不容易止了血,可不能再出问题了。 “在那个手雕的下面,我刚看到有一个图形,和这个三角石头非常吻合,也许是你要找的钥匙孔。” “在哪?我怎么没看到?”高闯心里一喜,但眼神却茫然找不到目标。 “难怪你看不见,那个图形很奇怪,可能利用了人类视觉的死角。我站起来也看不见了,必须跪倒或者躺倒才行。” 高闯闻言单膝跪地,可在那个手雕的下面还是没看到什么东西,于是只好改双膝跪,还是不行,最后脸孔都要贴在地上了。 “看到了吗?” “非要我跪地磕头才看得见。”高闯内心兴奋,表面上却还平静,然后起身高声叫老铁和光军,这两个人因为“避嫌”,一直呆在金山那边。 “找到了机关,但不知道结果是什么。”高闯民主的和其他人商量,“不知道这是福是祸,如果这一家伙下去,这地方塌了,大伙儿一起见阎王吧。” 他的目光扫过三个人的脸,得到了信任的默许。于是他把花想容抱到一边去,让老铁扶着,光军负责把他们仅剩的东西收拾在一起,他则趴在地上,把那块三角石头与手雕下的图形对接了起来。 石头与图形接触的一刹那,高闯只觉得像有强力磁石在石壁内部一样,石头一下被吸了进去。他没有松开手,顺着那个力道走,就觉得里面似乎有个齿轮一样,卡的紧,但手感又顺滑,向左拧,拧不动,向右拧,拧了好几圈,直到又一声脆响传来。 他感觉似乎是打开了什么东西,但半天没有动静,当他刚要把手伸向那块石头,头顶上突然慢半拍的发出一声巨响。他几乎来不及反应,只凭本能向旁边一滚,就听轰的一声,那石雕的手已经砸到了地面上,石壁上现出了一个洞口来,陈腐的气息扑面而来。 “把我的金鱼砸扁了,这可是真正的‘金’鱼。”高闯心有余悸地道,然后起身,站在洞口,扔了一只荧光棒进去。 “看来这是唯一的出口了,不过前面还有门,但愿开门时别再这么吓人了。”高闯观察了一下道:“所谓贼不走空,大伙拿自己的背包装点东西,挑自己喜欢的拿,但是不要太多,至少要背得动才行,如果被金子压得走不动,就出不去了,贪心不足蛇吞象嘛。记得神的嘱咐。”他指指头顶的石刻画。 他们所带的物品这一路差不多用光了,剩下的都堆放在宝库的门边,刚才大门关闭时,被明人拿走了两个,现在只剩下两个空背包、一把弩箭,一竹筒饮用水、还有每个人身上的配刀了。花想容受了伤,看样子要人背着走才行,所以只有两个背包可以放东西。 他和老铁、光军蹲在金山上,就像拾荒的人似的,看见什么都爱得不得了,但地方有限,又不得不舍弃,最后只在一个背包里装着珠宝、大如拳头的夜明珠什么的,另一个背包中装了些精巧的工艺品,金子反倒没怎么拿。他看中一对马雕,白玉的马身,黑翡翠的眼睛,肋下还有对小翅膀,雕功精湛,一看就是珍品,最可人的是,大小正好可以放在那个七彩宝盒里,小马周围再来几把颜色各异的宝石和珍珠,让人爱不释手。 “再不走就赶不上船了。”花想容在一边看着三个男人如孩子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