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老院长把报纸翻了一页,悠闲的翘着二郎腿:“她能有什么事?别说小感冒了,就算是高烧38度,她都能面不改色的继续工作。再说了,她以前不是去医学院蹭过课?一点小感冒,她自己又不是不知道该吃什么药。” 花俞从迷糊中醒了过来——她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昏昏沉沉之间总感觉好像自己脸上有点发痒。 伸手抓了抓自己脸颊,花俞猛地梦中惊醒;她睁开眼,感觉嗓子眼里几乎要冒出烟来,眼睛也gān涩得厉害,险些没睁开眼睛。 捏着眉心,缓缓地坐起来,忽然胳膊上掉了块毛巾。花俞一愣,捡起那块毛巾;毛巾已经不那么热了,但握在手上,还残余些许温度。 有人给自己敷过热毛巾了? 元秋白? 也是,除了元秋白,估摸着其他人也没这么细心。要么拽她去医院,要么退烧药放旁边,再烧壶开水就算体贴了。 摇了摇头,把毛巾叠起来放到一旁的桌子上。花俞自己摸了摸额头,还是有点烫,不过似乎是比之前好多了。 旁边的桌子上有一杯水,花俞端起来——杯子触手微微泛着凉意,里面的水应该是搁置了许久,已经凉透了。 花俞没有自nüè的习惯,gān脆的放下杯子,汲着拖鞋下楼去给自己倒热水。 “小九醒啦?” “嗯醒了。元秋白呢?还没有回来吗?” 花俞端着杯子,站在楼梯口,脸色比平时苍白了许多。院长夫人担心的看着她,走过去摸了摸她的额头:“真的没事吗?我看你脸色好难看。” “真没事,”花俞笑了笑,拿开院长夫人的手:“我就是有点低烧,现在已经退得差不多了。陈姨,饮水机里面有烧开水吗?” “有,我去给你倒。” 院长夫人连忙接过她手里的杯子,念她道:“都生病了就不要到处乱跑了,你去底下坐着。” 花俞无奈,也实在没好意思和一个老年人抢杯子,只好去走廊底下坐着。 老院长瞥了她一眼:“下来了?我听小白说你生病了,要不要吃点药?” “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不用吃药。” 花俞躺在躺椅上晃了晃,晃着晃着,她眉头一皱,问:“元秋白出去买菜都多久了?怎么还没有回来?” “哪里有多久? ”老院长看了看自己腕上的手表,道:“才走了半小时多而已,你们两个大姑娘,怎么和人家小情侣一样黏黏糊糊的?” 花俞一噎,立刻反驳他道:“老花眼了就去配眼镜,少在这误人子弟!” 老院长斜了她一眼,“我就打个比方,又没有真说你们是情侣,你急什么急?” 花俞嘴硬:“谁急了?反正我没急!” 老院长敷衍:“是是是,你没急。” “有人在吗?来搭把手啊——我们要抬不动了!” 门口传来娇娇软软女孩子的声音,花俞刚动了动脚,随即又躺回去了。刚开始听到个女声,她还以为是元秋白,结果一听不是元秋白的声音,她立刻就又躺回去了。 老院长瞪了她一眼:“不去看看?” 花俞理直气壮:“我是病人!” 正好这时候院长夫人捧着一杯热水出来递给花俞,满脸慈祥的叮嘱她:“生病了啊就要多喝点热水,等会晚上再吃点清淡的。” “我听他们说你们好像要做什么任务来着?哎那个不急,身体才重要,你啊就好好的休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就和我说一声。” 在院长夫人关切的目光下,花俞就好像一个高烧不退的娇气孩子一样脆弱易碎。老院长摸了摸自己的鼻尖,认命的走出去帮忙了。 花俞笑眯眯的看着院长夫人:“谢谢陈姨,没事,我已经好多了。陈姨你去忙你的吧。” 院长夫人把热水放到花俞手边的桌子上,轻声道:“我知道你这人,要qiáng,就算真不舒服了,肯定也是憋着自己解决。” “九九,你不能总是这样,你要习惯——你已经不是一个人了,你身边现在有这么多人,我们每个人都可以帮你的。” “如果你真的觉得不好意思开口,也可以去找一个能名正言顺照顾你的人。” 花俞知道院长夫人是希望自己可以多依赖别人一点;或者更直接的说,她希望自己能摆脱眼前的单身状态,去找个能关心自己照顾自己的对象。 这份好意,花俞心领了,但她做不到。 很多事情想起来和做起来是两回事,花俞已经独自生活了二十九年,她习惯了孤身一人的日子,很难再接受另外一个人进入自己的生活。只要想到自己的私人领域里多出另外一个人的生活痕迹,花俞都会感觉生理性的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