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讲座就到这儿。” 清俊的医生起立鞠躬, 全场也跟着起立鼓掌,学生们压抑住喉咙里的尖叫声,激动得满脸通红,顾教授有一种特殊的魔力,让人不?敢造次。 顾静松下台和院领导握了手,“那我就先走了,医院下午还有事。” “感谢感谢, ”院领导笑成了一朵花,“百忙之中还抽空过来,那就不?耽误你的工作了,你去忙吧。” 顾静松含笑点头,从礼堂侧门走出, 一路走到停车场,路上有不?少或远或近的学生兴奋地凑在一起说话, 眼神黏在顾静松身上挪不开,顾静松注意到了,不?动声色地加快了脚步。 车停在教师专用的停车位, 人迹罕至,顾静松手刚触上车门就敏锐地感觉到了异常,回眸望向停车场后的密林。 * 下?午太阳依旧很烈,楚歌满头大汗地跋涉在飞扬尘土中,他找到这里也很不?容易,先是在公司找了半天的资料没什么收获,还是他灵机一动用自己潜伏在粉丝群的小号旁敲侧击之后才知道了‘楚歌’老家的大概地址,就在邻市的一个城中村里。 十多年过去了,曾经热闹的城中村正面临拆迁,到处都在动工一片破败,楚歌戴着口罩依旧被呛得?快喘不?过气。 房子太多了,楚歌想不起来具体‘楚歌’曾住在哪里,拿着小楚歌和女人的合照,捂着口鼻问坐在门口抽烟的老大爷,“您好,请问您认识照片上的女人吗?” 老大爷眯着眼睛看了好几眼,摇了摇头,“不?认识。” 楚歌失望地收回照片,老大爷弹了弹烟尾,慢悠悠道:“好像又有点眼熟。” 楚歌忙道:“您再仔细想想。” “哎,年纪大了,脑子不?好用咯。”老大爷搓了搓自己的大拇指和食指,对着楚歌摇头晃脑。 楚歌:“没事,您想不起来可以慢慢想,我等您。” 老大爷:“……”装傻呢。 经过各种暗示明示之后,楚歌终于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他走得急,身上没带钱,手上戴了一块不?算便宜也不?算贵的手表,闻言忙去解手上的手表。 老大爷一看这是真傻啊,一拍大腿道:“微信、支付宝都行啊!” 楚歌:“……” 支付宝到账五百的提示音唤醒了老大爷的记忆。 “这个呀,这不?是罗美凤嘛,臭豆腐西施。” 楚歌一听就笑了,他只听说过豆腐西施,怎么还有臭豆腐西施呢? “她做的臭豆腐那可绝了,外?脆里嫩,秘制的辣酱香得?人打耳光都不肯放,一到晚上放学,那个摊位排队的学生加起来得有一个班。” 老大爷笑呵呵的,目光和嗓音都透出一股怀念。 楚歌忍不?住道:“那她现在人呢?” 老大爷瞥了她一眼,“失踪好几年啦。” “罗美凤命苦啊,她老公去外?地打工摔死了,她做了寡妇,守了好几年寡,有一年她忽然带回来个孩子,哟,那孩子长得可水灵了,也不?知道她跟谁生的,也许是她老公在外头跟别的女人生的,说不清。” “对那孩子,她可是劳心劳命,省吃俭用地送那孩子上好学校,那孩子不?争气,长得好学习不?行,成天逃课上网吧,把罗美凤给急的,一收摊就去网吧抓人。” “没过几年,听说那孩子进城了不?要她了,她进城去找孩子去了,一连好多年,没见她回来过。” 楚歌失魂落魄地走在大街上,心里涩涩的疼。 不?争气的是‘楚歌’,出走的也是‘楚歌’,为什么想流泪的是他呢? “开慢点。”景深对司机道,他刚一抬头,好像看见了楚歌。 的确是楚歌,戴着个大大的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如果不?是白到反光的皮肤,景深有可能真的就错过了。 楚歌怎么也出现在了这里? 景深内心警铃大作。 “停车。” 手臂忽然被拽住,楚歌正闷着头往前走,差点没摔一跤,正要破口大骂时,发现拉住他的是景深,顿时就哑火了。 “走路不?看路。”景深扬了扬脸。 楚歌抬头看了一眼前面的电线杆,忽然心里特别委屈,小声道:“我就想一头撞死。” * 阳光透过树林的间隙,在停车场上she出了个密密麻麻的剑阵,顾静松就站在剑阵的中央,他感觉到好像有人正在树林里看着他,碧绿的树木因为猛烈的阳光照she而显得幽深乌黑,像野shòu张开的大口。 顾静松探了探脸,“哪位?” 脚步踩上树叶的细碎声音传来,树林中走出一个身形修长高大的身影,穿着普通,单肩背了个大大的背包,扬眉一笑,“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