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钟国qiáng装病,把钟悠悠叫到医院里来之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钟国qiáng就对自己产生了迁怒,夫妻俩之间生出了隔阂。 当天回来,两人还大吵了一架。 钟国qiáng指责她:“你看看你是怎么当妈的?我把悠悠带回来,是因为工作忙,所以没有来得及管她!我以为把事情jiāo给你,你都会好好处理,可是你是怎么做的?压根不把她当亲人看待!要不是你一味偏袒孟诗萱,现在钟悠悠能和我们离心成这样吗?” 钟悠悠现在怎么也不肯回家,钟母心里也是难过的,甚至难过半点不比钟父少,她也愧疚自己上辈子没有好好对待钟悠悠,一碗水根本没有端平,经常为了孟诗萱,对悠悠做出一些不可饶恕的事情。 可是见钟父这样责怪自己,她也有些生气:“那你呢?你又何时起到了一个当父亲的责任?你以为你给她钱,最后就可以不管不问了吗?你现在这样愧疚,那你上辈子gān什么去了?工作忙不是你的借口!” 两人互相指责一番,最后竟然都产生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一屁股在chuáng头chuáng尾坐了下来。 “都这么久了,悠悠已经搬出去三个月了。”钟父冷静下来,声音变得有些哑。 是啊,三个月了,不知道有没有吃好喝好,有没有挑食,有没有生病,晚上一个人住大房子,会不会害怕。钟父现在只能寄希望于秦家少爷秦曜,希望他能好好照顾钟悠悠。 而钟母想起在医院病房门口悠悠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心中也像刀割一样,被狠狠的剜了一下。 现在钟悠悠的人生已经走上了正轨,她变得优秀夺目,是不是没有他们这一家人,她反而会过得更好呢? …… 自从那次争吵、互相埋怨之后,这对夫妻俩便无形中生出了些许隔阂,一连好几天,钟父都借口公司事情忙,没有回家。 钟母这会儿心中也有些堵,没吃晚饭,便生着闷气盖上被子睡觉。 除了钟国qiáng不怎么回家之外,这几天钟玺佑也是常常夜不归宿,跑到同学家借宿。比起钟国qiáng和她挑明了说,她这儿子倒更像是一种无声的抗议,抗议她上一世对钟悠悠做出的那些冷bào力—— 钟母揉了揉太阳xué,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只觉得心口闷闷的。 孟诗萱是晚上七点多才回来的,放学是五点多,她现在没有了司机接送,只能搭公jiāo车回来。回来的时候天色都黑了,她又累又困地走进大门,放下书包,就开始抢着帮于妈她们打扫卫生:“于阿姨,我来吧。” “诶诶,大小姐,您别在这里碍手碍脚。”于妈一把抢过她手中的扫帚,说:“您就赶紧吃完饭上去歇着吧。” 孟诗萱抿了抿唇,又去帮另一个下人擦窗子。 那个下人看了于妈一眼,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把抹布扔给孟诗萱,她要帮忙打扫,那就让她帮吧。 这段时间以来,孟诗萱在这栋别墅里跟朵小白花似的,不仅帮她们打扫卫生,甚至还主动帮他们洗碗洗衣服,gān粗活儿,你说那洗碗有洗碗机,洗衣服有洗衣机,你一个堂堂的大小姐,碰什么碰?又不会gān,还总是摔碎了碗,那还不是装可怜? 于妈看到就烦,而其他下人也自觉避开孟诗萱,生怕惹出什么事端,又像张妈那样被赶出去。 但这孟诗萱还真的有毅力,一直坚持了小半个月,活活出演了一出寄人篱下的单人秀! 可惜,这阵子钟先生小少爷全都不回家,她表演也没有什么人能看得见,也就钟夫人偶尔下几次楼的时候看到了。 前两次夫人还眼底露出一些怜悯和不忍,可后来和钟先生大吵一架之后,夫人似乎又开始有些迁怒孟诗萱,每晚吃完饭就回房了,于是也再没撞上孟诗萱打扫卫生的这一幕了。 于妈看着不远处孟诗萱固执地拿着抹布擦窗子,心想,以前还真不知道大小姐这么能忍。猛然从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变成了这栋别墅里的仆人,这落差感换了她她恐怕都受不了,而孟诗萱过得这样差,居然还能咬牙继续待在这里。 * 与此同时,郝水镇中学也将全市排名贴在了教学楼底下,一群同学围着那竞赛成绩,议论纷纷。这高中人不多,但学生都算是寒门学子,都非常努力,因此比起明德和十三中,反而对这种竞赛成绩更加关注。 “怎么今年的全市第一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名字?叫钟悠悠的女生?有点耳熟啊。” “明德牛bī,还真是高手如云,这全市前三,居然被他们学校占了俩!” 围着看全市成绩的人特别多,而贴在这成绩排名的旁边的,就是一张全校处分通知,上面赫然一个红章,醒目至极地写着:“高三x班的费云同学因在竞赛考试中使用不正当手段,被取消竞赛考试资格,并在全校范围内予以记大过处分,特此通报批评!” 这下子,全校看见这张处分通知的人更加多了。 这几天费云都绕着这处分通告栏走,但无论走在哪里,都能感觉到旁边的人对她指指点点的视线。 她即便把头埋得像鸵鸟一样,也无法阻挡那些人的议论。 全校的议论还好,毕竟他们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可那天在同一个考场的同学,却是亲眼见到了事情经过,后来绘声绘色,甚至添油加醋地讲给了其他人…… 一时之间,费云竟然从一个默默无闻、平凡普通的女生,成了这阵子学校的话题中心,当然,是负面的、哗众取宠的中心。 她知道所有人都在心里嘲笑她,觉得她恶毒、可笑,脑残了才gān出那种事情,所以她尽量不在公众视野面前出现。然而今天放榜,费云还是忍不住挤进去看一眼,她自己是被取消了此次竞赛考试资格,可是她男朋友还没有。 她男朋友自从那次竞赛考试之后就完全绕着她走,没有再理过她了。费云心中愤恨,可是也拉不下脸去找他!怎么可以和别人一样对她落井下石?!她那天还特意请他吃了牛排呢! 她挤进去,先是在所有人中找自己男朋友的排名,九十一名,还不错,随即她听到周围人的议论声中有个“钟悠悠”—— 这三个字就如同什么紧箍咒一样,让她浑身都瑟缩了一下,她现在实在是害怕听到这个名字,可是等她听清楚了,周围的人在议论什么的时候,她整个人都如遭雷击! 她视线缓缓往上,落到了排行榜最上面的那个名字,什么?钟悠悠居然考了全市第一? 自己都害她化学操作考试三十分加不上了,她怎么还能考全市第一? 费云看不到各科的分成绩,只以为钟悠悠在操作考试的三十分没了之后,居然还能站在全市第一的这个高度。 一时之间,她又恨又妒,手脚都发抖。周围似乎有人注意到她,她一个激灵,赶紧退出了人群,匆匆埋着头往教室走,整个人如坠冰窖。 看,这就是资本的力量,人家钟悠悠是千金大小姐,而她只是一个乡镇的普通女生。人家考了全市第一,而她却被取消了全市资格,她现在变得这样láng狈,是谁害的,还不是那个大舅妈? 想到这里,她恨恨地走到教学楼的角落,掏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那边似乎在忙,隔了一会儿才接通,传来何chūn生亲切的声音:“喂,丫头,有什么事吗?怎么突然想起给大舅舅打电话了?是不是零花钱不够啦?” 费云所有的愤怒和埋怨涌上心头,竟然一下子哭了出来。 何chūn生吓了一跳,自己这个侄女平时闷不作声的,怎么突然泣不成声成这样?他连忙道:“乖,告诉大舅,是不是你们学校有人欺负你,你不敢和你爸妈说,就告诉大舅,大舅肯定帮你出头!” 费云抹掉眼泪,咬牙切齿地说:“大舅,你去问你的老婆!都是她害了我!我恨死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