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意为你洗个头就不错了,我又不是来走T台的。” “单身就要有时刻准备艳遇的自觉。”沈明樱斜她一眼,把笔记本电脑朝前一推,“得了,U盘拿来,看看你这一意孤行的葬爱流写手都写出了什么。” 阮喻从包里掏出个白色U盘递过去,端起手边一杯拿铁喝,一边刷微博,看到滑稽的就跟她唠。 沈明樱从最开始乐呵呵应她,到后来全神贯注于屏幕,一声不吭。 “怎么了这是?”阮喻搁下手机问。 她从WPS的世界里缓缓抬头:“你这文,好像得火……” “你上次不还说……” 沈明樱比个手势打断她,像发现千里马的伯乐,激动得需要平复平复才能开口:“我说的那种,是玛丽苏到脱离现实世界的,但你这文贴近大众身边的真实校园,很容易引发共鸣。” 阮喻写的就是苏市一中,贴近现实是肯定的了。 她凑上前去,讨糖吃似的问:“还有呢?” 还有就是,每次阮喻一打开思路,下笔就很有灵气。入行五年,在笔龄相当的写手当中,她的成就可说出类拔萃。 一名作家前辈曾评价她——三言两语,从làng漫里挖掘腐朽,又最终化腐朽为灿烂。这小姑娘的文字太通透了。 沈明樱简单概括为“笔力深厚”,滚了几下鼠标,感慨:“拿亲身经历写的就是戳心窝子,可以啊,用情至深的典型代表。” “别酸我了你!” “当年是谁天天在我耳边念叨许淮颂?” 她小声嘟囔:“谁还没个中二的过去了?” “这么说,”沈明樱瞅瞅她,“现在是彻底不喜欢了?” 阮喻点点头。 要不是那本日记,其实她都不太记起许淮颂这个人了。就算近几天为投入创作,把和他有关的一切都回想了一遍,剩下也就是点淡淡的酸。 就跟她出于怀旧回老家的心情差不多。 喜欢?八年不见了,真有人那么痴情吗? 她补一句:“要不是想开了,写这书不是找nüè?” “也对。”沈明樱“啧”一声,“那你不怕这书被当事人发现?倒怪尴尬的。” 她说“不会”,小说多数为女主视角,又经过杜撰改编,那么多年过去,就凭点模糊印象哪能认出原型? 更何况她觉得,许淮颂当初根本没把她名字和长相对上过。而且,那种天外谪仙式的人物,会看言情小说吗? 正说到这,阮喻的手机响了。 沈明樱听她把铃声换成了一首钢琴曲,突然记起刚才看到的,女主角躲在学校花丛,偷听男主角弹琴的一段情节。 她若有所悟:“是那首《After The Rain》啊。” 阮喻一边点头一边接通电话:“妈。”简单应了几句,最后说,“我就来。” “怎么了?”沈明樱问。 “我妈突然来公寓看我了。” “那你先回去。” 她收拾东西起身,临走说:“估计是来做我思想工作,催我去相亲的。” “那你怎么打算逃?” 她皱了皱脸:“冷雨天老人家亲自从郊区上门来,这战术,大概躲不过了。” 阮喻说完,拎起伞匆匆往外走。 沈明樱不嫌事大,幸灾乐祸一笑,冲她背影喊:“到时候记得直播相亲啊!” * 过完清明,倒chūn寒才算歇了,阮喻的新书《好想和你咬耳朵》也开始在晋江连载。 沈明樱曾是晋江站内编辑,眼光相当独到,果不其然,沉寂一年后,“温香”这个笔名再次打响网文圈。 四月末旬,小说上架,一夕跃居金榜。 没多久,就有一家电影公司找上了网站。 五月初一个周四晚上,阮喻发布完当天的连载章节,到市中心一家餐厅相亲。 赴约是被bī无奈,但她也理解家里的意思。爸妈不是着急把她泼出去,而是不放心她目前的状态。 毕业四年了,她一次恋爱没谈,自从入了写作行业,更连起码的社jiāo也几乎杜绝,长此以往,家里担心她心理状态出岔子。 毕竟这年头,社恐也不是什么稀奇的病症了。 所以说是相亲,其实是为了叫她出去jiāo朋友,如果碰巧看对眼,能够落实终身大事,当然更好。 阮喻推脱不掉,就当出来采风。 考虑到初次见面,狭小静谧的包厢容易加剧尴尬,双方都选择了大厅。 对方姓刘,比阮喻大三岁,眉目gān净,被餐厅金碧辉煌的顶灯一衬,看着柔和又顺眼,不过好像也是个没经验的,全程拘束,紧张异常。 上菜前,两人喝着茶水,大眼瞪小眼“尬聊”,等上菜,似乎都松了一口气,开始专注于吃。 这么一来,气氛反倒融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