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们遇到了一个夏天戴着黑色手套的少年。 那时的张志峰喜欢上了卫校的一个女生,问了那个女生没有男朋友才去追的。 他嘘寒问暖了好几天,小女生毫不领情、不仅gān脆地拒绝了他,还告诉他自己心有所属。 张志峰一阵失落,到处打听了一圈,才知道这姑娘喜欢的是四中的孟习。 听说在初中的时候,女生就多次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孟习告白,但每次都被孟习毫不留情地当面拒绝。 张志峰听完勃然大怒,没想到这小白脸不答应就算了,不能找个机会背地里委婉拒绝吗?非要当众薄人家小姑娘的面子。 他越想越恼火,gān脆挑了个日子,约了一大帮的兄弟去孟习回家的路口堵人。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像是碟片上的纹路一般,深深地刻进了这群少年的脑海里,一辈子都忘不了。 他们堵了半个多小时,终于见到了孟习。 小白脸个子不是很高,一米七五左右,张志峰往他面前一站,后面的人就看不见他的身影了。 孟习和他们僵持了半天,看他们没有要退一步的意思,就把背上的书包带子脱下来,懒散地拎在手上。 “听你的意思是,今天非要打架不可了?” 他忽然摸了摸手套,抬头问。 张志峰敏锐地注意到大夏天的这小白脸竟然还戴着全指手套,也不怕热吗? 但他当时没多想,拧着眉说:“我看你这小身板也不扛我一拳,要是你怕了,那也可以。我要你去叶桐的学校,当面跟她道歉。” “说你年少无知有眼无珠,不该伤一个女孩儿的心,现在幡然悔悟,滚过来跪求她的原谅 。” 他语气加重,“她跟你告白过多少次,你就给我道歉多少次。要是敢少一遍,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原来是叶桐啊。” 孟习闻言,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我还以为你是哪里过来寻仇的,没想到原来是个痴情种?” 一听到痴情种这三个字,张志峰黝黑的皮肤里立刻漫出一丝热气。 “哪儿那么多屁话!”他大声喝道,“你自己选吧,到底去不去?” “老子道个屁的歉。” 孟习随手一抛,书包滚了半圈落在地上。 他冷笑一声,“叶桐?她配让老子给她道歉吗?” 张志峰顿时勃然大怒,却见面前的少年大步向他走来,还未说话,就已经脱去了手上的黑色指套。 他愣了愣。 夕阳阳光斜she之下,就是一晃神的时间,孟习抬起手臂,带起一阵浅浅的风。 张志峰猛然睁大眼睛,心里大喊一声不妙—— 然而他并没有感觉到qiáng劲的敌意,只有额间留下了一点清凉又冰冷的触感。 孟习的指尖轻轻落在他的眉心,一触即分。 他不能碰太久,碰久了会出事。 所有人都呆了,不知道他这是哪儿来的奇怪路数。 “今天我赶着回家吃饭,不和你们计较。” 孟习收回了手,冷声说,“麻烦你替我转告叶桐,我和她的账还没清算gān净,她要是觉得自己日子过得太潇洒,我不介意给她找点事情做。” 张志峰慢慢睁大眼。 他说不出那是什么样的感觉,但是手臂软绵绵的,腿也是软绵绵的,刚才对孟习的滔天怒气,像是一管针筒打下去,全部被抽走了一般。 他不由地往后一退,自己跌坐在地上。 孟习看了他半天,估计他的愤怒正好和自己的能力相互抵消了,才说:“滚吧。” 说完这句话,他就拾起书包,背在身上走了。 张志峰坐在地上,兄弟们过来扶他,七嘴八舌地问他刚才发生了什么。 然而他自己也不知道。 这就是那天发生的全部事情。 之后,张志峰就跟转了性子似的,不仅对叶桐不理不睬,还追在孟习后面说要认他当哥们。 兄弟们搞得一头雾水,不知道他抽了什么疯。 这件事被大家口口相传,讨论了一两个月后,大家一致认为孟习说不定是师从世外高人,学过点xué又或者是气功之类,又或者是很厉害的功夫。 而那个黑色的手套就是他压制本性的工具。 否则张志峰一米九的大个子,怎么突然就被他一指头戳坐下去了?? 这群中二少年一想到当时的场景,顿时胸腔燃起一股热血,励志要效仿张志峰一起追随孟习。 孟习不和他们做兄弟? 那没事啊,做他们的老大也可以!! 于是,在本人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孟习莫名其妙地多了一个都市传闻,以及一帮跟屁虫小弟。 现在又看到孟习的黑色手套,大家本能地又惧又敬又畏了。 张志峰挥了挥手,带着大家往后退了两步,又说:“孟哥,你好不容易来一趟,先坐下吧。老陈去开瓶可乐,孟哥不喝酒,你们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