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也没有发生。 眼看第一个鱼人再一次捡起了一个铜币,又有三个鱼人也摇摇摆摆地走上岸来。最后一个迟疑了一下,跟了上来。 铜币不少,四下散落在地上。离岸远一点儿的地方更多。鱼人的手指带蹼,在水里游泳时很有用,抓住鱼叉也不难,但是并不擅长在碎石、泥土和草jīng间,拣取小东西。 “它们就不会想想森林里忽然冒出一地的钱,这里头肯定有问题么?” “一般来说,鱼人没那么聪明。” “还好没那么聪明。不然它们那么多。早该在bào风城门口地明镜湖里做窝了。” 白鸽蹑手蹑脚地挤到我们中间:“来了。” 她话音未落,三头豺láng人追逐着什么,蓦然蹿出树丛,出现在西边点的河滩上。 鱼人们抓紧了手中的鱼叉,豺láng人们互相靠拢着慢慢后退。 “在彼此眼中对方都是敌人,而且还都是食物。这可热闹了。” “豺láng人怎么只有三个?” “别急。” 五只鱼人对上三头豺láng人。明显占据了上风。就像昨天晚上的罗尔夫和马拉凯一样,豺láng人被围了。豺láng人试图跑回树林,而鱼人试图将它们bī入湖中。暂时是个僵局。不过按照早上观察到的规律而言,大约一个小时左右,鱼人那边又会有一支巡逻队过来。 旁边的草丛里一阵悉悉索索。格朗姆回来了。 与此同时,又有四头豺láng人出现在林子旁边。 鱼人们愣了一下,其中一头转身朝湖边跑去。它地同伴们跟着醒悟过来,也撒丫子就跑。 可是鱼人们的腿既短小又弯曲,在岸上非常不利。几头豺láng人扔下武器,四肢着地抄蹿到前方。怪叫着挡住了它们。 “它怎么做到的?把豺láng人分成了两拨。” “小意思。跑得快就是好。” 豺láng人和鱼人的战斗很快接近了尾声。因为占据不小的数量优势,又是在岸上,鱼人惨败。它们抛下了四具尸体,最后一只蹿入湖中,挣扎着游走了,身后地水痕拖出一路殷红。 豺láng人只死了一头,另外两头重伤,余下四头只是受了点轻伤。 白鸽的弓箭和尤里他们很gān脆地给这些红着眼睛兴奋不已的豺láng人送上了一个句号。 接下来。他们得用鱼人的武器来破坏这三头豺láng人身上人为的那些伤口,然后将它们沉入湖中。再打扫和处理战场。 水会带走气味,留在岸上,没准豺láng人会嗅出点什么。 需要我们动手的部分已经暂时告一段落,余下地就是等待了。 吃过午饭,按照白鸽的建议。我们在营地四周布置了几个陷阱。有示警的。有防御的,把营地围了个结实。 除了暗夜jīng灵总工程师。活儿是轮班gān的。在野外要保持战斗力,把体力耗空了可不是什么明智的做法。因为要监视湖边的情况,轮到去放哨时刚好可以顺便休息。 至于大野猪,考虑到早上的辛苦,它被允许在此期间一直休息。当然它休息地方式很有特色----蹿前跑后扑颠着找点心。找点心的同时,心情好了就帮我们一把,心情好过头了则捣个 真是添乱。 这一天午后时分,第五支鱼人巡逻队发现了它们同伴地尸体。 到了下午,一小群豺láng人嗅着踪迹追到湖边。毫无悬念地,它们发现了战斗的痕迹。又觅着鱼人的气味,沿着湖岸东去了。 夜里,东边一点的湖边,可怕的声响断断续续闹了一个晚上。 因为与七个同伴歇在一个大屋子里,我本来就睡得浅。所以虽然理智上,我知道自己是安全地,但是时不时传来地凄厉尖叫,还是搅得我整整一个晚上一直没能睡好。已经在忙着准备早餐了。白鸽和大野猪在森林里最是来去自如,所以他们出去探看探看昨天的效果。亨兹和贾森喜欢吃肉,所以他们去打猎了。尤里么,在营地不远处捡柴禾。 烹制食物我帮不上什么忙,所以我朝尤里那边走去。至少捡柴禾这部分工作,我学得差不多了。 尤里已经捆了一大担。他见过过去,打量了我一眼:“你昨晚没睡好。” 他说地是肯定句。我耸耸肩。 尤里从地上扯了根老藤,开始把第二捆柴禾扎起来:“那个,你是第一次吗?” 我刚刚拎起一根好烧的树枝,听到“第一次”三个字,不由一寒:“什么?” “昨天早上的事。我看到了。” “……你监视我?!” “不是。你起来的时候我不是正值夜哨么?叫你你没听到。野外不安全,凡事结伴行动会比较好,所以我才跟上你。本来想喊你一声的,可我半路上小解了个慢了点,结果看你在溪里洗小……嗯那个……小衣服,好像不太高兴……唔,我想你不会愿意看到我的。所以就先回去了。” “……”他能不能别把他跟着我的过程说得那么详细?! “别生气。带着你到北郡的那位老旅行者没告诉过你吗?” “什么?” “那个,其实,男孩子长大了都会有这个的。” “闭嘴!” “好啦好啦,我不说了。” “哼!” 说是不说,可尤里却没有安静多久。 “我是从十三岁的时候开始的。你十五还是十六了?” “所以你感到很得意?!” “哎,不是的。嗯……好吧,被你这么一提醒,我发觉或许是有一点儿……咳!不过我想说的是,一般而言,一周到十天,才会有一次。你这几天不用担心它又会来,放心睡好了。” “……我知道。” 尤里笑了,显然他不认为我之前就知道。不过他没有说什么,只是宽和地点点头:“哦。” 他太瞧扁人了。我瞪他,用恶狠狠的目光表达发自内心的巨大愤怒。但是尤里一点也不害怕。他瞅瞅我,无奈地耸耸肩。忽然不知想到什么,猛地回过来一个大大的笑容。 不得不承认,他笑起来的时候很有阳光灿烂的味道,温暖而明亮。然而同时,为这笑容打底的,是那种经过磨砺和沉淀才有的沉静,并非一无所知的单蠢。结果我不敢多看,只能别开脸。 “喂,查理。” “又怎么了?” “别想太多。唔……我是说,嗯,别在睡前想女孩子。” 他都说的什么话!我又为什么要接受尤里这么蹩脚的成人教育?我盯着面前的野草,越来越郁闷,到底忍不住忿忿:“够了!别说了!我这两天睡不好不是因为那个!”尤里惊讶地挠挠头:“啊,那是为什么?” 这家伙有完没完?尽给人添乱!我拒绝回答,愤然起身朝营火旁走去。 第二卷 横穿艾尔文 40 又遇费德菲尼尔 早饭之后,白鸽在地上划出湖边一带的地形草图,向我们讲述她和格朗姆弄到的情况。 “格朗姆去豺láng人那边转了一圈,确认了三个营地。三个营地都在这一带,在树林里。这样的位子,估计鱼人不太可能同样用偷袭的方式报复。 “不过今天早上,豺láng人的狩猎队在湖边被水里埋伏的鱼人袭击了。豺láng人吃了点亏,收缩了湖边一带的活动范围。并且离开营地的队伍规模也加大了,至少十个一队。” 贾森晃晃一个盖着盖子的青铜管。那是工程制品望远镜,jīng致小巧,侏儒出品,贾森的宝贝儿:“我们打了几只兔子,然后顺便去湖边瞧了瞧。湖心岛没什么动静。但是鱼人的警戒又加qiáng了。水里的巡逻队大概半小时就有一拨,一拨没有十个,也有七个。” 我默然无语。看来这两个矮人时时刻刻心心念念着他们侦察迪菲亚兄弟会的任务。 马拉凯静静地听完,盯着代表豺láng人营地的三块石头,沉吟片刻,道:“或许,今晚又会有一场好戏?” 罗尔夫戳戳用来标记鱼人营地的泥团:“或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