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人的架势气派,引得酒楼里许多人将目光投she了过去,韩吟也在扒饭的百忙之中抬头溜了一眼,结果这一看,一口饭差点喷出去,憋得她一个劲的呛咳。 少年背对着那群人,没有瞧见,不解的望了她一眼,将茶水推了过去。 韩吟心虚的低头喝茶,心里默盼着:爷!大爷!别跟这炫了,赶紧进雅间吧,别再出来露脸了! 可惜,从大门到雅间还有一段路,这群人边走边聊的闲谈就飘了几句到她耳里。 “明耀兄这身衣裳真是雅致,尤其是穿在他身上,那真是玉树临风,英俊潇洒!” “听说这衣裳满城里就一件,买来花了大价钱吧?” “一百两银子呢!说是海外异域贡来的料子,京城里最好的绣娘亲手裁制的,不知那掌柜如何得来,许多人争着买,最后还是明耀兄出手豪阔,那一掷百金的气势你是没瞧见,惊人啊!” 被夸的人谦虚:“诸位,别谈钱,谈钱多俗,咱们还是饮酒谈诗为妙。” “对对对!今日的诗题就这么定下了,天衣赋!” “妙!妙啊!” …… 妙个鬼哦! 这一回,韩吟再没憋住,满口的茶都喷了出去,再抬头,对上少年那微眯起的眼就越发窘起来,最后只好没话找话的解释:“撞……撞衫那是常有的事,你别介意……再说这衣裳,你穿比他穿好看,真的!” …… 少年没好气的道一声:“闭嘴!” 第7章 迷途须返 郊野官道,一辆马车行驰而过,扬起尘土漫天。 韩吟掀起车帘往外张望了两眼,可惜擦过车窗的景致枯燥而类同,除了huáng土铺就的平坦大道,就是栽在道旁的常青树木,即便放目远眺,能看见的也只是些山川草色。 回过头来,她看见少年闭着双眼,盘膝而坐,明知道他不会喜欢她的打扰,仍然有些忍不住,问他:“咱们去哪?” 果然,少年微蹙眉头:“到了就知道。” “哦。”韩吟百无聊赖的摸出一只烤jī翅啃了一口,想想不对,又将手里的荷叶包递过去:“你吃吗?” 少年面无表情:“不要。” 韩吟扬了眉:“jī翅哎!” 狐狸不是最喜欢吃jī么? 少年双眼蓦然睁开:“闭嘴!” …… 好心好意,不领情就算了,这么凶gān嘛! 韩吟自己啃jī翅,啃完,jī骨头往窗外一抛,衣裳上抹抹油手:“忘了说,我叫韩吟。” 然后看着他等下文,谁知等了半天,他仍然一声不吭。 “你怎么不说话?” 等半晌,仍然无声。 “我都把闺名告诉你了,你不应该有点表示?” 少年终于出声:“人如其名,一样罗嗦!” …… 韩吟窘然:“没让你评价我名字,我是问你名字!你总有名字吧?” “洛云卿。” 韩吟一怔,喃喃自语:“原来不姓狐啊……” “闭嘴!” …… 韩吟很想认真的闭嘴,可是漫漫长路,除了马蹄声和车轱辘滚过地面的声音再无其他动静,实在是闷死人! 她憋了很久,憋不住,gān脆掀了车帘,往外挪了挪,同车夫聊起天来。 只要不找洛云卿问东问西,他似乎也不在意她同别人聊天,而她这些年来去过很多地方,经历过许多事情,同走南闯北的车夫倒也能搭上话,你一言我一语,消遣起赶路的时光来。 日暮将落时分,马车在青殇镇客栈外头停下。 不巧的很,客房只剩一间。 倒不是过往行客太多,而是这家客栈太小,同小户的住家差不多了,前院后院全算上,只有四间客房,房里当然只有一张chuáng,一条被,韩吟立在房门口探头一看,嗫嗫道:“要不今晚让车夫同你挤一挤,我去睡柴房?” 洛云卿照例言简意赅:“罗嗦!” 这是表示赞同,还是不赞同? 韩吟还在迟疑,就见他走入房内,从青绣囊里摸出一只草垫搁在地上,盘膝坐了上去,再看她:“进来,关门!” 那只青绣囊里到底有多少东西啊! 韩吟艳羡的瞟了一眼,随手关上了门:“你就这么休息?” “嗯。” “成天坐着,腿不会抽筋么?” 话刚说完,看见他眉头蹙起,显然那句“闭嘴”又要冲口而出,韩吟就连忙扑到chuáng上:“好了好了,我立刻睡觉,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