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书馆闭馆时间,工作人员过来催人离开,段chuī雨麻利儿收拾任衍面前的英文资料,放进他的书包,拉着人离开了图书馆。 他的手gān燥温热,紧紧握住任衍的手腕,热度贴着皮肤传导过来,任衍手指轻动,蛰伏在皮肤底下的脉搏跳动得厉害。 任衍在原处停下,被抓住的那只手蓦地一顿,段chuī雨转头看了一眼,眼神一飘,撒开了手。 你的手好冷啊。段chuī雨状似漫不经心地说了句。 任衍嗯了声,停在原地看手机。 段chuī雨给他发了好多照片,偶尔夹带几张揍人系列的小蓝人表情包,以示自己对他不回消息的不满。 任衍抿了下唇,说:我这几天没开手机。 知道。段chuī雨凑到他面前,献宝似的问:怎么样,好看么? 段chuī雨的直男气息表现在方方面面,这拍摄角度宛若继承了夕阳红老大妈的衣钵。 任衍抬眸看他一眼,说:好看。 段chuī雨很嘚瑟。 他还是一如既往,什么情绪都挂在脸上。 他不会说漂亮话,不怎么会安慰人,他习惯把一切善意都化成行动。 路上偶尔有学生骑着自行车经过,叮铃铃的车铃声划破夜里的宁静,段chuī雨让开一条路,半侧身影隐在夜色里。 任衍的视线停留在他身上。 段chuī雨忽然想起还没给老太太打声招呼,急忙从兜里摸出手机给老太太打了个电话。 找到啦?老太太扬着声音,人没事儿吧? 啊没事儿,活蹦乱跳的。段chuī雨说着看了眼任衍。 人好好的就行。 那奶奶,我们—— 段chuī雨话未说完,被老太太打断了:崽崽,你们就别过来了吧。 段chuī雨一愣:额? 你没跟他说我准备了一桌子菜吧? 没有。 没有就成,别告诉他。老太太叹息一声,不过就不过吧,我怕他来了还是不开心,说不定心里头会更难受,不bī着他了没意思。 生日是任衍心里的一处禁区,段chuī雨觉得老太太说得有理,但不免还是有些惋惜。 嗯,我知道了。段chuī雨闷闷道,挂了电话。 段chuī雨低头失神地看着手机屏幕。 生日对任衍来说虽然承载着悲伤的回忆,但在段chuī雨心里仍旧是个特殊的日子,不管怎样,它也是任衍的降诞日啊。 至少对他父母而言,那天的天气一定很好。 阳光耀目,天气刚刚好,这世间又多了一个美好的存在。 身旁经过打闹嬉笑的学生,任衍低沉的嗓音混杂在他们的嬉笑声里:不是生日么,没有礼物? 段chuī雨一愣,猛地抬起头,浑身的细胞瞬间活泛起来。 任衍站在路灯底下,被灯光吸引的飞虫在头顶盘旋,他陷在并不明亮的灯光里,身形轮廓模糊又柔和。 我——段chuī雨卡住了,心想自个儿还真特么没准备礼物,他下意识一摸口袋,忽然碰到了个坚硬的东西。 他手一顿,把那东西摸了出来,胡乱塞进任衍手里:谁说没礼物了? 任衍摊开手心一看,一枚破烂的贝壳。 形状很别致,就是表面千疮百孔,感觉一捏就能碎了。 段chuī雨眼神看向别处,揉着鼻尖道:时间太紧了,没来得及准备,你凑合凑合吧。 任衍盯着那枚贝壳凝望了会,嗯一了声,把贝壳塞进口袋里。 静默片刻,段chuī雨转头看向他,忽然道:那是我的空壳,里面可以装很多东西,现在暂时还是空的,以后我会慢慢填满它。 贝壳是段chuī雨在沙滩上捡的,如果没有重要意义他不会顺手塞进兜里,对任衍说这些话,他就是想让他知道,那枚残破的贝壳并不是他拿来敷衍了事的。 而他在自己眼中也绝非无足轻重。 任衍的手指搭在身侧,隔着裤子布料摩挲着那枚贝壳。 段chuī雨后知后觉,话说完才觉着自个儿真是肉麻,他膈应得够呛,双手捂住脸蛋死命揉了揉。 跟自己较了会劲后,他闷闷地开口:生日快乐。 他较真似的把生日快乐说了三遍,就想听到任衍的回应。 任衍回应了他:谢谢。 段chuī雨抬起脸来,心里舒坦了。 你23了。段chuī雨走到任衍身边,跟他并排走着。 嗯?怎么了? 段chuī雨眼珠转了转,张口说傻话:没几次生日能过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