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乐从心郑重收下生姜,好像捧着一块灵丹妙药。 罗姐叹气:“你说说你们现在这些孩子,才多大年纪啊,不是脱发就是鬼剃头,一天到晚都在瞎操心些什么啊?” “罗姐,你是不知道,我们压力大啊。”吕光明沉重道。 “你有啥压力,又没家又没孩子的。”李泰平问。 乐从心支起小镜子,费力扒着头发:“本人尚未bào富。” 吕光明用小锤子敲头:“本帅尚未脱单。” 乐从心:“祖国尚未统一。” 吕光明:“世界尚未和平。” 二人:“压力大啊。” 两位老同志不由喷笑。 “屁压力!”罗迎梅说。 “我看你俩是嘴太贫!”李泰平说。 罗迎梅:“要我说,压力最大的应该是丁总。” 吕光明:“就他那发量,一个头顶我两个,有啥压力?” “你们不知道?”李泰平压低声音,“丁总原来可是唐氏集团的副总裁,唐总的左右手,叱咤一方的人物!后来因为私生活问题才被下调,来了咱们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私生活问题?”吕光明两眼放光,“不会是男女问题吧?” “这还用问吗?”罗迎梅说,“就冲他那张脸,肯定八九不离十。” 吕光明:“哦~” “切,”乐从心哼了一声,“什么男女问题,应该是男男问题才对。” 吕光明:“乐姐你有内部消息?” 乐从心:“我是亲眼所见!” 三人对视一眼,哒哒哒聚了过来,眼巴巴瞅着乐从心。 “你们难道不奇怪吗,玉面阎罗为什么突然给我布置了一堆任务?”乐从心问。 三人摇头。 “因为我撞见了他的秘密!” 三人:“哦……” “周六我去相亲——” 吕光明:“乐姐,你又去相亲了?” 李泰平:“第几次了?” 罗迎梅:“105次。” “别打岔!”乐从心打断三人,“相亲途中,我去卫生间,你们猜我碰到了谁?” 吕光明:“难道是——” 罗迎梅:“碰到——” 李泰平:“丁总?!” 乐从心疯狂点头。 “等一下,乐姐你是女的,怎么能在卫生间碰到丁总?”吕光明指出BUG。 “咳,那不重要,重要的是,当时丁总被一个男人——”乐从心吸气,脑袋向前伸,三人脑袋也不约而同凑了过去,“他被一个男人掐住腰,压在墙上——” “乐从心!” 冰块声音砸在了四个人的头顶。 “啊啊啊!” 四人轰一下散开,屁滚尿流跑回了各自的工位。 丁步直站在办公室中央,静静看着几人。 他今天穿着咖色西装,系着墨绿色的领带,绿莹莹的光反she在他冰莹莹的瞳孔里,漂亮得吓人。 吕光明脑袋塞在了水杯里,李泰平佯装喷盆栽,罗迎梅哗啦啦翻起了报表。乐从心悄无声息趴在桌上,噼里啪啦敲着键盘。 “十分钟后开会,”丁步直转身走进办公室,“乐从心,进来。” 乐从心艰难站起身。 办公室三人同时在胸前画了个十字:“上帝与你同在。” 乐从心:“……” 我谢谢你们啊。 * 乐从心不是第一次来丁步直的办公室,但是每次来,都感觉浑身不自在。 丁步直脱下西装外套,挂在衣架上,坐下,打开电脑,滑动鼠标。 “坐。” “不、不用了,我站着就行。”乐从心小媳妇站姿。 丁步直连眼神都没给乐从心一个,只是沉默看着电脑屏幕。 办公室里很静,乐从心只能听到丁步直点鼠标的声音——果然是总监办公室,隔音太好了。 乐从心站了两分钟,实在是无所事事,开始四下打量。 这里还能看到老办公室的影子,文件柜、小沙发、小茶几和办公桌都是公司标配,只是桌上的小摆件都不见了,显得整个桌面光秃秃的,文件柜里花里胡哨的奖状证书都换成了砖头专业书。 乐从心眯眼看了看,几乎全是心理学的书籍。《梦的解析》、《分析心理学与梦的诠释》、《大众心理学》、《发展心理学》、《社会心理学》…… 乐从心惊了。 玉面阎罗的书单居然有三分之二和她的重合,莫非是同道中人? 但是,乐从心又看到了后面两本书。 《犯罪心理学》,《变态心理学》。 不不不,我和这个这人完全没有任何共同点! 丁步直的椅子是他自己带来的,纯白色的人体工程学电脑椅,如果没记错的话,双十一打折七千多——是乐从心想都不敢想的奢侈品。 可某人就这么心安理得地坐在上面,坐得那么舒服,那么坦然,那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