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云抬眸看去, 见她挑选的是非常适合行动的法袍, 颜色是自己惯穿的玄色, 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评价。 “好看吗?”她不?说话,含绯忍不?住问。 “你可以穿自己喜欢的颜色。”溪云道, “吾惯穿玄衣,是因其能够覆盖血液颜色。” 她是一方星海的领主,又有不?死之身, 领兵作战的时候定会冲在最前面。倘若因此受伤,鲜血染红衣服,看起来太过?明显,会让她的“族人”产生不?必要的恐惧和担心。 含绯怔了怔,捏著衣角小声说:“可我的职责是辅助您一人,您在哪裡,我就去哪裡。” 所以,您受伤的时候,我也绝不?允许自己毫发无损。 “你要牢记自己是医师。”溪云眉头微皱,“在治疗别人之前,首先要做到好好护住自己。” 含绯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垂眼?看了看自己的作战服,“那我……重新挑一件?” “外出作战的时间,少则三日,多则超过?七日。”溪云却?道,“你的储物袋足够大,多挑几件带去,无妨的。”顿了顿,“白衣也可。” 有个?秘密,她一直不?曾说出口——她最喜小家伙穿白衣。 含绯若有所思地走向衣柜,挑挑拣拣一会儿?,又往储物袋裡添了两件深色的衣服。 溪云始终在观察她,瞥了眼?她放进储物袋裡的衣服,欲言又止,最后从自己的储物玉佩裡取出一件古式的袍子,jiāo给她道:“换上,让吾看看。” 含绯接过?袍子,仔细一看,才发现这件袍子并不?是白色,而是银色,心口的位置还附著了一层细密的银片,手指摩挲上去,似乎有点像鱼鳞。 “这件袍子上的防护部?位,做工好jīng致,是用?什麽妖shòu的鳞甲做的?”含绯摸著护心银片,好奇问道。 “……吾从前狩猎的妖shòu太多,记不?清了。”溪云没告诉她,这是她取了上古时期从银龙沉胥身上拔下的龙鳞,亲自画了设计图,请了星海最顶尖的裁缝,专门为?含绯缝制的。 她的回答听起来有点敷衍,但含绯没放在心上,兴冲冲地穿起来,在她面前转了两圈,才后知后觉问:“这是您送给我的……战前礼物吗?” 见溪云点头,含绯立即说:“那我就穿著它出征,好不?好?” 她对衣著并没有什麽要求,只要方便活动就好了。既然领主大人特意送了衣服给她当?礼物,她觉得自己就该穿著领主大人送的衣服去战场,以此来体现出自己对这份礼物的重视。 “你愿意,便好。”溪云没想到她会这麽开心,点头同意完,又接连拿出好几个?小药瓶,“这些?恢复灵气?的药物,你都带上,不?必分给其他人——炼制时,吾添了些?特殊药物在裡面,只有你用?得上它们,其他人服之即bào毙。” 这也是防止战斗时遗失药物,便宜了敌人。毕竟这是小家伙第一次出征,溪云尽可能将所有会出现的意外考虑上。 这一夜过?得很快,临睡前,含绯还开著chuáng头灯,拿著灵笺,默背各种?治疗术的咒语。 “吾教你的法术数量、品阶,早已超过?灵笺上记载的法术了。”溪云的声音从另一边传来,“快睡罢,明日吾驾驶战舰的时候,你也要坐在一旁看,不?可补眠。” “在睡了在睡了!”含绯忙翻身关了chuáng头灯,钻回被窝裡,安静地躺了没两分钟,又紧张地拿出灵笺,小声念诵。 她实在是紧张得睡不?著,只能、只能靠背咒语来催眠…… 被子外忽然一亮,紧接著,一只手掀开了被子。 “到吾身边来睡。”溪云把被子放在一边,说完就自顾自往卧榻走。 卧榻可比小窝大多了,含绯赶紧跳下小窝,盯著手裡的灵笺看了两秒,觉得带它过?去大概率会让领主大人不?愉快,就收到了摆在chuáng头柜上的储物袋裡。 然后轻手轻脚走过?去,做贼似的爬上卧榻。 她正?要往被窝裡钻,脑子裡忽然闪过?奇怪的念想,于是就在钻进去的一瞬间,变回了妖身。 感受到被子有动静,溪云伸手正?要把小家伙搂到怀裡,谁知指尖触碰到一点粗糙的坚硬,像是龙角,接下来,柔软的毛绒绒擦过?她的掌心,主动依偎在她身前。 “您送了我礼物,我也该送您点什麽,才合礼数。”不?等溪云问,怀裡的大白láng先开口,“可是,我有的东西?您也有,那我就只能送自己啦。” 实际上,她是怕自己用?人形和领主大人同chuáng共枕,会更加睡不?著,用?妖身反而能自然一点。 而且,领主大人抱著毛绒绒的她睡觉,也会睡得安心,就像她小时候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