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颜心中茫然,又带着几分怅惘。、 原来这人,真的是自己的恋人。所以自己在醒来后第一次见到他,心中就无尽欢喜。所以才会在失忆之后,依然每次见到他,都悸动不已。只因为他láng邺人的身份,白清颜一直按捺着这份不知来处的心动,此刻他终于确认了 这人没有说谎。十年前,他们就是一对用情至深的爱侣。那时候,纪宁为了不连累自己,甘愿背叛故国,甘愿独自踏上一条九死一生的逃亡路。、 可自己与他之间,隔着凭空消失的十年时光。这巨大的空白仿佛一道天堑,让本该最为熟悉的两人,却沦为陌生人。若是有情,那情也被尘封在陷落的记忆里,难觅影踪。、 像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纪宁睁开了眼。带着朦胧的睡意,他看了白清颜一眼,就将他整个按进自己怀里。 “睡不着么? 纪宁说着,亲吻他的鼻尖。 “是突然醒了。纪宁,我方才做了一个梦。” “是么?” 纪宁一边说,眼皮却渐渐耷拉下去,这声应答也带着含混的困意。、 “我梦到了十年前的事情。 纪宁猛地睁开了眼。睡意全无踪迹,他眼神深沉地看了白清颜一样,声音晦涩起来。、 “你梦见了什么?” “梦见你杀死了斥候同僚,只是为了保全我。梦见你回到山dòng中” “然后呢?” 那声音冰冷。但是白清颜缩在纪宁怀中,却没有觉出什么异常。他轻声说着, "没有然后了。我一点也记不起来,就连梦中也没有然后。 “可我终于知道了,你说的都是真的。我们真的是一对爱侣。我们真的那样好那样爱着对方。” 长久没有回应,白清颜抬头看了纪宁一眼。不知为何,那人目光沉沉,却好像下了什么决心。、 “白清颜。” “” "除了这个梦,过去的事情,你还是一点也想不起来一一对么?”“我很抱歉” "不必抱歉。” 纪宁的目光越发深沉了。白清颜方才梦里那少年纪宁,明明眼中含着星光。可面前这人,眼中却仿佛一片漆黑的夜,无月无星。 不知为何,白清颜突然心中一紧。似乎眼前这人会对他做出什么bào行一样。他自己也觉荒唐__纪宁对他无微不至,更对他用情至深,怎么会伤害他昵? 可只看那表情,他心中的寒意不减反增。 纪宁却只是将他搂在怀中。、 "记不得也无妨。我会将我们之间的事情一点点说给你听。你我是爱侣,本该如此。你便只乖乖待在我身边就好,无用的不必多想。记不得的也不用再去想。” “为什么?” "没什么。只是,刚才我认真地想了我们这些年的经历”纪宁一顿,神情莫测。但再开口后,他的 声音却那样温柔, “我觉得,我该亲口讲给你听。”“我们之间的事情?” “对,我们之间的事情。你只要信我就好,如果有旁人乱说,你都不必在意。” “” “这十年来,你我心心相印,坚贞不渝,从未曾分开。哪怕分隔两地,依然心中只有彼此。现在你想不起来了,那也没有关系,整个余生你都只会跟我在一起。”Q __那些yīn谋、背叛、利用,那些流过的血,就都让它们随风而逝。既然你记不得,那就当做不曾存在过。我会将你我之间的事情说给你,按照我喜欢的样子。、 __想来,你也是会喜欢的。没有yīn谋,没有背叛,没有你亲手捅向我的一刀,也没有我一道道刻在你身上的伤痕。只有十年前那些温柔与甜蜜,永远在我们之间。 __曾经我希望你答应我,每次醒来都能见到你的脸。但现在,我改了主意。我会将你拘在我怀中,你永不可能离开。注定你我今生,每次醒来,都只能看到彼此的脸。 一一而你要为我做到的事情,就是信我所言一一那些不该想起的,永不要再想起来。 脑中思绪万千,却一点没有显露出来。纪宁温柔地吻着白清颜的脸,将这人禁锢怀中。许是用力太甚,他突然听到啪的一声。、 他不知道,那是一个早已gān枯破败的松果,终于不堪时间的侵蚀,在那名为记忆的匣中,碎裂成渣。 天色微朦,不知不觉中,纪宁为白清颜讲了整整一夜。、 黎明前是一天中最冷的时刻。白清颜赤着脚,抱着膝盖坐在榻上。、 “原来是这样。” 白清颜叹了口气, "你方才将我们的事情讲给我听,我心中只觉惊心动魄。原来我们这十年来一直在一处,从未曾分开,就连你不得不隐姓埋名,回láng邺投军,也从没有断了书信往来我们这样要好,两人心里面都是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