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文把饭带来喂清辉吃，轻轻的吻他的脸，看着清辉费力的把东西吃下去。 清辉没有胃口，过一阵就说身上疼想躺下去，艾文把他圈在臂弯里，让清辉靠着自己。 清辉的身体太凉了。 艾文说：“乖，再吃一些。” 清辉勉强吃过一点，脸色不太好，不想往下吃。 艾文笑起来，“小辉，看。” 清辉看到艾文手里的抑制剂和避孕药，震惊的看他。 清辉不敢去碰，飞快的转开目光，好像那些药剂是催命符。 艾文安静很久，心里的滋味不能形容。 艾文微笑：“小辉，多吃一口，就给你这些药剂。” 清辉呆呆的，勉强又多咽了一口饭，但是当着艾文的面，还是不敢动。 艾文说：“宝贝，你太瘦了，多吃一些。” 说完艾文拿出军部的特效能量水，清辉的眼睛亮起来。 “喝吧。” 清辉犹犹豫豫的伸出看得清一根根青色血管的手，看看艾文的脸色。 艾文笑得很温柔。 清辉喝了一小口，再看看艾文的脸。 清辉安分的把军部迅速恢复体能的特效水放下，不敢多拿一点。 “这些就够了？” 清辉不吭声。 “小辉，都是你的。” 清辉还是不敢动军部的东西，琢磨了很久，开始低头吃艾文手里的饭。 艾文安静了，过去吻了吻亲辉，嘴巴里有甜味。 艾文说：“给你糖。” 清辉立即说：“谢谢。” “把手伸出来。” 艾文把抑制剂和避孕药全部放到清辉手心。 “给你。”艾文说，“我们不用要孩子了。” 清辉不敢相信，猛的看他。 艾文想，你不会知道我以前想要孩子，因为孩子是你生的。 一个流着清辉一半血的小小的清辉，他们会有清辉的美丽。 艾文的声音变得有些沙哑，“小辉，我对你已经没有原谅和不原谅的想法。我不介意你会不会爱上我，我就是爱你。” 清辉垂下头，雪白的头发披散在身边。 艾文没有期待清辉有什么回应，让虚弱的清辉依靠在他身上，闻清辉头发的味道。 清辉的胆子也变得很小，经常求艾文陪伴他，一个人时他会害怕。 可是安德烈和雪光的声音又会吵到现在很难睡好的清辉。 艾文看着清辉变得这么虚弱，受疼痛的折磨，看他的伴侣变得阴郁不乐，和当年的亚种爷爷一样。 艾文的心很疼，真的后悔了。 小艾会照顾两个小孩子，可是安德烈要见亚种爸爸，会用优种的力量强硬冲出小艾阻隔的儿童围栏，倔强又生气的闯进清辉的房间，一定要受到惊吓又疲弱的清辉抱他，和他做游戏。 清辉好不容易睡着，艾文正守着他，看到安德烈竖起一头张扬的红头发，小霸王似的迈着壮实的小腿，蹒跚走到清辉房间。 “爸爸。”安德烈拽床单，清辉疲惫的睁开眼睛。 而雪光顺着安德烈打坏的婴儿围栏门，也来开心的找清辉。 艾文皱起眉。 然后艾文带上两个小东西去军部工作，小艾在家里专门照顾清辉。 艾文造出隔离空间，同事来到办公室时，惊讶的看到金发小孩和红发小孩在悬浮的空间里胡乱扑腾，艾文在下面办公。 他们都有雪族人的漂亮眼睛，颜色浅淡得温柔，像水一样剔透。 可是年纪大的优种小孩有一头弗雷姆斯标志的红头发，军部人心照不宣，不去明说，但都想到是怎么回事。 “奇怪，疯眼屠夫这种疯子，怎么让野种活着？还和自己的孩子放在一起？” “红发小子有受虐待没？” “看不出来，不过屠夫艾文有没有火气啊，野种是个优种，自己亲生的只是亚种啊........” 议论的军官打个寒战，看到西装革履的艾文提着两个扑腾的小孩去军部食堂吃饭。 艾文冷静的看着报告吃饭，两个小孩在人来人往的餐桌前跟着餐盘搏斗，吃得全身都是。 跟艾文结仇不睦的弗雷姆斯军官们远远走过去，又纷纷愣住，一致看向艾文身边红发的粗壮小子。 安德烈精力旺盛，早就看到一群红发的雄壮大优种走过去，安德烈的两只大眼睛就盯住那些和他长得像的人。 艾文的脸是艾尔人黄金比例的偏向优雅的英俊，清辉长得阴柔精致，雪光的模样是非常柔和清秀的，雪白的肌肤和淡色的眼睛对比并不强，而安德烈和他相差很大，本身非常活泼好动，红发鲜艳得扎眼，肤色偏棕，颜色深很多。 艾文回到办公室，脏兮兮的安德烈趴在空间靠近窗户的地方，盯住训练场上勇猛的红发优种们。 雪光拍着空间对艾文笑：“爸爸，爸爸。” 安德烈看看训练场上的红发优种，看看弟弟，再是和弟弟一样的艾文，困惑的扯起脑袋上的红发。 时间久了，安德烈不再喊艾文爸爸。 艾文并不在意。 有时安德烈偷偷砸开艾文的空间，跑出去找训练场的弗雷姆斯叔叔们，艾文也没有管。 反正在下班的时候他会去军队那里，在中校巴里特的面前，面无表情的把混在红发里摔跤的小红毛崽子扯起来，和雪光一起拎回去，扔给小艾清洗。 中校巴里特说：“艾文，赖昂内尔要回来休假了！” 艾文淡淡的说：“我在意？” 弗雷姆斯们怒不可遏，温度焦灼。 艾文回到家就去清辉休息的卧房，清辉立即害怕的过来，求艾文多陪他。 “好些了没有？亲爱的。” 艾文吻吻清辉颤动的睫毛，清辉抱紧艾文温暖结实的身体，胸膛微微起伏，神色安定了许多。 艾文陪安静的清辉躺一会儿，喂清辉吃完饭然后去洗澡，回来的时候，清辉已经敏感不安的睁着眼睛，焦急的等他回来。 艾文这次打开卧房的门出去，看到红毛小子推搡得小艾退后，臭小子一头就要往清辉的卧房里撞。 艾文一只手按住显露蛮力的安德烈，安德烈嚷：“我要亚种爸爸！” 艾文回头看卧室的门，担心清辉被安德烈响亮的嗓门吵到，烦心的说：“亚种爸爸病了，你别折腾他。” 安德烈忽然气愤，“是你不喜欢我！你不让我见清辉！” 艾文冷冷的说：“谁教你对我说这话？” 安德烈吓得退后，随即眼眶里盈满泪水，望向清辉的房门。 安德烈握紧小拳头，颤抖的说：“我要问亚种爸爸，我为什么和你们长得不一样！” 艾文把安德烈强行赶走，指责慌乱的小艾一顿。 安德烈在加固了围栏的孩子房里先是哇哇生气，然后对着金头发的白人雪光哭。 “我肯定不是艾文的孩子！” 雪光懵懵懂懂，望着哥哥。 艾文回到卧室，清辉立即扑进他怀里，依赖的抱住艾文一只臂膀。 清辉的声音不大：“外面是安德烈在叫？他想和我玩游戏？” “我让小艾陪他。”艾文吻吻清辉的脸颊，“你好好休息，等到恢复就好了。我来处理。” “可是安德烈，他.......”清辉不安的低下头，不敢看艾文的绿眼睛。 只有艾文知道，只要是清辉生的孩子，他全都要。 清辉开始抱住艾文的脖子，温顺而讨好的亲吻他，为了安德烈。 艾文知道清辉在想什么，从来没有点破，接受清辉自发的恩惠。 唇舌摩动一阵，艾文抚摸清辉的肚子和背部，轻声问：“今天疼过吗？” “好些了。” 艾文蹭蹭清辉的脸，轻轻抱住他。 一夜过去，艾文醒来时，清辉的手抱着他的脖子，头缩在艾文胸膛上。清辉紧挨着暖和的他，把轻浅的气息呼到艾文身上。 艾文端来早饭，拿起勺子一口口喂清辉吃饭，清辉每口慢慢的吃下去，浅色的睫毛下眸光暗淡。 艾文看到饭桌旁放的军部能量水，一点也没有少。 现在就算艾文把军部的速效能量水放在他面前，清辉也不会去碰。 艾文看到清辉温顺又单薄沉默的样子，心里莫名的揪痛。 清辉蹙起眉，手放在肚子上，对艾文喂来的食物转开脸，轻轻的摇了摇，表示不想吃了。 晨光透在清辉浅白的身上，好像他随时会破碎。 勺子在艾文手里弯折变了形。 他缓缓放下餐具，随即笑起来，扶起又想躺下的清辉，“还没吃完。” 清辉看看艾文脸色，勉强撑起身体，不敢违逆。 艾文拿起那瓶能量水放到清辉唇边，笑着说：“喝完，亲爱的。” 清辉呆了呆，缓缓喝下去，艾文擦干净他的嘴角，吃了一颗糖然后吻清辉的嘴，把甜味给他。 “我去上班了，宝贝。”艾文抚摸清辉的头发，温柔的笑，“等我回家，亲爱的。” 艾文带上雪光和安德烈，车子离开房舱，清辉在窗户往外看着。 他缩进被子里，被今早苍白的晨光刺得流眼泪。 艾文每天喂清辉喝军部的速效能量水，清辉的体力确实加快恢复，有时下床扶着墙走半个小时，艾文耐心的掺着他，闻着清辉身上挥之不去的药味。 安德烈和雪光玩追逐游戏，跑到清辉身边，一把抱住清辉的腿。 艾文皱眉，安德烈已经显现出优种的力量，他不想小孩子下手没轻没重，伤到脆弱的清辉。 艾文弯腰就要扯开安德烈，安德烈抱得更紧。 清辉的声音很轻，俯身摸小优种的头：“安德烈，怎么了？” “亚种爸爸，我要跟你说话！”安德烈瞪艾文一眼，仰头拧着眉毛看清辉。 雪光高兴的说：“我也要和亚种爸爸说话！” 清辉看看安德烈，看看艾文。安德烈大声嚷：“你就是不敢！亚种怕优种，你怕艾文！” 艾文转身抱起雪光走了。 清辉扶墙坐到桌子旁，温声说：“安德烈，别对艾文没礼貌。” 安德烈低下红绒绒的头，似乎要瞪穿桌面。 清辉摸小优种的头，安抚脾气暴躁的小孩子。 安德烈忽然抬头：“亚种爸爸，我为什么和你们都不一样？” 清辉的脸变得苍白，红发小优种炽烈的看他。 安德烈嘟嚷说：“去、去天空树老家，弟弟、艾尔人都是金发，还有碧眼，只有我.......” 清辉不想说什么。他的旧疾又作疼起来，趴伏在桌子上抽气。 “清辉！”艾文猛的出现扶抱起清辉，发大火的瞪委屈又慌张哭出来的安德烈，“叫你不要烦他！你干了什么？” 清辉缩在艾文的怀里，不知道对谁低声说，“对不起.......” 艾文立即把清辉送去楼上卧室躺下，艾文给他打止疼针，吻他安抚他。 “你会好的。”艾文眼睛泛红，搂抱疼得缩成一团的清辉，“你会好的，宝贝。熬过去了，我们和孩子就有好日子。” 清辉昏昏的嗯一声，合上眼睛。 他张张口，想提起安德烈，但是不敢主动对艾文讲。 对不起，安德烈，你是无辜的。你只是个没有选择就降生的小孩。 像他一样，没有选择的绞进世界里。 清辉仰起头吻吻艾文的唇，勉力的示好。 疼痛减轻了些，清辉伸出手摸艾文的脸，恳求的说：“别生气......艾文，别生气。” 艾文握住他的手亲吻点头。清辉难过的想，他这样子很少跟安德烈和雪光一起，并不知道平时艾文对安德烈是怎样的，而且安德烈的火爆易怒越来越像赖昂内尔。 艾文以后，会不会无法忍耐安德烈的存在？ 清辉又去亲艾文，低声说：“今天是发晴期，艾文。” 艾文皱眉，“这时候还看发晴干什么？” 清辉蹭艾文，“很长时间了，艾文，你没有找我......” “可你的身体.......” “我好很多了......” “我不想。” 清辉安静了，不安的握紧被子里的手。 “我想你好好活着。”艾文说，“我们一起走到尽头。” 艾文给他注射抑制剂，清辉睫毛上挂着亮晶晶的泪珠，安静的看艾文。 清辉主动凑到艾文身上，又说着，“对不起，艾文。” 亚种的喉咙动了一阵，犹犹豫豫的说出口，“安德烈是无辜的。” 艾文愣了愣，看到清辉惧怕的战栗起来，撑着对上他的目光。 艾文按抚清辉的背，轻声说，“别多想，小辉。” 艾文拥吻清辉一阵，躺在他身侧。 清辉看到门口的小优种红着眼睛，转身跑了。 “哥哥！”雪光在孩子房里叫。 安德烈在孩子房收拾自己最爱的玩具，擦着眼泪鼻涕说：“我一定不是艾文的孩子！一定不是！” “哥哥？”雪光去牵安德烈的衣服。 安德烈咬牙说：“雪光，我找到我真正的爸爸，就和你一样了！在天空树就不会被人奇怪的瞧着。” 安德烈往袋子里狠狠塞进最后一个狮子王玩具。 “大家都奇怪的看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