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这巢xué却成了修罗地狱。 里面有五只稚嫩小shòu,身长约两尺,绒毛软软的,爪子嫩嫩的,眼睛似乎都还没睁开。它们的母亲虽然是头凶悍猛shòu,但这小shòu却极其可爱,纯白的毛发,柔软又无害。 可怕的是,此刻这些小shòu全都被人开膛破肚,用最残忍的手段nüè杀了。 血淋淋的巢xué,惨死的幼shòu,不提看到这一幕的那位母亲是何等的震怒与心痛,只是稍微心存善念的人看到了也会心生不忍。 宿雨看懵了,那浑身是血的女人却大笑着扑过去,在死掉的小shòu的身体里摸索着。 宿雨猛地回神:你在做什么!” 女人兴奋地语不成调:shòu丹,五枚银钱shòu丹!是我的,都是我的了!” 在她眼中,那些小shòu似乎不是血肉,而是一堆毫无价值的垃圾,她没有丝毫怜悯地翻找,在摸到一个银灰色的珠子后她失态地放声大笑。 宿雨看着这一幕,慢慢地、慢慢地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这五个人为了这些shòu丹残忍nüè杀了那些可怜的幼崽,只是在最后关头被幼崽的母亲发现了。看到孩子死得如此凄惨,哪个母亲也无法忍受,凶shòubào走了,疯狂追杀着这些凶残的刽子手。 这五人自然不是这头三阶凶shòu的对手,他们被追得四处逃窜,然后遇到了沈清弦等人。 宿雨出手,为了救下他们,杀了那头凶shòu…… 可事实上,他救的是杀人犯,杀得是一位痛失幼子的悲痛母亲。 这冲击对宿雨来说实在太巨大了,他站在原地,双目无神。 沈清弦也不需要做什么,那女人已是qiáng弩之末,跑到这里已经燃尽了最后的生命之火。 她贪婪于这些shòu丹,可事实上连拥有它们的力气都没有了。 在握紧那颗shòu丹之后,她的身体也彻底软倒,一阵艰难的喘息后她仰面躺下,摔在自己制造的血腥地狱里。 至死,她都紧紧握着那枚shòu丹。 宿雨呆了很久才出声道:她死了……” 沈清弦沉默地看着他。 小桃花生在万秀山上,未经世事,此次月落秘境里走一遭,足以窥探到这世间的边边角角了。 咕噜”一声,那女人的尸体僵直,紧握的shòu丹滑落,掉进了一堆猩红烂肉中,发出了让人头皮发麻的噗呲声。 听到这声音,宿雨的神经彻底绷断了,他捂着头,满眼都是绝望: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是他不分青红皂白地冲出去,是他非要救这些罪大恶极之人,是他……害死了这头只想着保护幼子的可怜母亲! gān净的白纸上沾染了血色,让人心生遗憾,可也有着异样的美丽,毕竟生存不可能是一个颜色。 沈清弦走近,握住了他的手:它叫银钱shòu。”他的声音很轻,似乎从遥远的天边传来,如一阵轻风,柔软却没有情绪波动。 银钱shòu是三阶凶shòu,喜食人肉。之所以会叫这个名字,是因为它们吃人时都是整个吞掉,连身上的一枚银钱都不会放过,因为吃多了金银宝贝,它们的shòu丹被淬化得极其珍贵,是修士们趋之若鹜的珍宝。” 听闻繁育期的银钱shòu每日至少吃一人,孕期长达十个月,它能生下这些孩子,至少已经吃了三百多人。 听着沈清弦的话,宿雨的神态并未恢复,反而越发慌乱。 顾见深道:先离开这儿吧。” 沈清弦道:嗯。” 听到这句话,宿雨却回神了,他面色依旧苍白,但失焦的瞳孔却慢慢聚拢了。 等……等我一下。”宿雨沙哑着嗓门开口。 沈清弦点头道:好。” 宿雨从乾坤袋里找出个宽柄长刀,笨拙地挖着土。 他埋了这些小shòu,连带着那些稀世罕见的shòu丹一起埋在地下。 最后他把那个女人和其他修士都埋葬了。 顾见深轻声对沈清弦说:不提醒他吗?” 沈清弦不出声。 顾见深闷笑一声。 沈清弦斜他一眼:心域修的不是随心所欲吗?” 宿雨此举也是随心的选择,虽然有莫大的后患在,但也是随心,顾见深又为什么要去gān涉? 顾见深漫不经心道:随心,随的是我的心。” 他若是想提醒宿雨那就提醒,这与宿雨的心情没有丝毫关系,所谓随心,是只随自己的心,若是听从了别人的心,那又何来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