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瞥了镇墓兽一眼,半晌开口说道:“带上,走了。” 张灏哀嚎一声,把书包背上,这一次是朝后的,想要眼不见心不烦。 镇墓兽从书包里冒出头来,爪子垫在下巴上,他们通过狭长的甬道,在离开耳墓的时候,它倏忽抬起头看向西南角的陶俑。 它眯着眼,过了好一会儿才重新趴了下来。 下午换成沈知开车。 乐丁予看着窗外倒退的景色,脑袋靠着车窗。 身边的何初阳和葛意都睡了,他听着张灏和沈知说,待会儿到了加油站换一下班。 车子颠簸着,声音也有些模糊了,他想着他也有驾照,也可以和沈知换着开车,可还没等开口说,意识就先一步犯起了迷糊。 等他们回到了市区,已经是晚上。 乐丁予醒来的一瞬间还有些懵,他靠在旁边人的肩膀上。 那人的手掌贴在他的腰侧,他神经有些迟钝,好一会儿才爬起来挪回了自己的位置。车子转弯,身体惯- xing -地又往他身上倒过去,那人似乎良心发现伸手扶了他一把帮他坐端正了。 乐丁予按了一下额头,想掩饰脸上的情绪。 他清了清嗓子,声音却还是有些哑,问道:“你什么时候坐过来的?” “刚刚。”沈知说着靠在了座椅上合上了眼睛。 乐丁予睡不着了,偏着头借着车外昏暗的光看沈知,描摹他脸上的线条,和他本人带给别人的感觉一样。 看着沉稳、冷淡、难以接近,倒是时间久了才冒出点人情味来。 恍然才明白,哦,沈知也是个被七情六欲- cao -纵的普通人。光掠过沈知的嘴唇,乐丁予心猛地咚了一声,胸腔酸了酸。 他只是比别人更加自持一点而已……但是沈知是与众不同的,至少在他这里,是这样的不寻常。 葛意在街边停了车,站在路灯下边接了个电话。 不过两分钟,便见到一个穿着黑色短袖的男人走巷子口拐了过来。 男人看着不到三十岁,不胖不瘦、不高不矮,他看到葛意眼睛立刻一亮,张开手臂声音洪亮地喊道:“葛哥!” 乐丁予被他喊的一声,瞬间像是从头到脚被淋了一桶冰水。 这一声葛哥还杂着不知道是哪两个地区的混合口音,活脱脱像是一声哥哥,叫的百转千回,让旁边听的人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转眼他就抱住了葛意,用力地拍葛队的后背。 他很快发现了旁边围观的四人,松开葛意,说道:“这四位就是特调局的同志?” “我是西京市局的苏桑,葛意的大学同学。你们好。”苏桑说着咧嘴笑,露出一口白牙,看着人畜无害。 “沈知。”沈知朝他点了下头说道。 “我是张灏,这是何初阳,站在老大身边的是乐丁予。”张灏热情地介绍道。 “那一起吃个饭?”苏桑问道。 麻辣小龙虾上了桌,苏桑又叫了一打啤酒,回过头不太好意思地说道:“最近局里加班,不然我要陪着尽地主之谊才行。” “这家店的麻小挺不错,你们不要客气。” “局里加班?怎么回事?”乐丁予问道。 苏桑递给他一双手套,说道:“不就是最近闹得正凶的案子吗。无故失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好好的大活人说不见就不见了,而且还是一批一批的。” “有什么线索?”沈知问道。 苏桑摇了摇头,说道:“就是因为没有头绪,才都要在局里没日没夜的熬着。我们在人贩子经常出没的火车站、长途客运站进行蹲守,除了抓到几个惯偷之外什么都没发现。这人真是在眼皮子底下忽然就没了。” 何初阳咬了一口虾,插话道:“网上都说这件事儿和鬼神有点关系,这群人是被献祭了。” 苏桑脸色微变,压低了声音说道:“这可不能乱说啊!” 乐丁予抬头瞥了一眼苏桑,这位葛队的老同学在市局,比他们这些局外人掌握更多的情况,又事关他们的工作- xing -质不方便与他们透露。 特调局这一趟出门也不是为了破案,沈知也没有再多加询问。 吃饱喝足之后,他们便与苏桑道别回了民宿。 乐丁予盘腿坐在床上歪着脑袋单手擦头发,另一只手快速地翻何初阳给他的资料。 “楚勒搏,20岁,西京人,西京理工大学在校生。时犹,20岁,西京人,西京艺术学院在校生……” 这是一份西京失踪案,失踪人的名单。 第一页是二十岁的年轻人,第二页的年龄是十五岁,往后翻是十岁和五岁。 年龄是等差的,他擦着头发皱眉说道:“奇怪。” 沈知轻笑了一声。 乐丁予抬头瞥了一眼沈知,说道:“沈队笑什么,下个就轮到你。” 说完就低下了头拿着手机在网上搜索相关的帖子。 很快他翻到一个hot的帖子,在最后一页发现,有人匿名回复说前些日子一个失踪的女孩,她哥哥不就是前几天忽然爆红的画家吗? 乐丁予皱了下眉,又刷新了一下,下面的楼也有其他的人在说这个情况。 他喊了一声沈知,等人在他身边坐下,他刷新了网页,却显示帖子已经被删除了。 乐丁予:“……” 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透露着奇怪。 乐丁予不死心想要搜索相关的帖子,却没什么收获。 沈知看着他觉得好笑,凑过来掀开被子,说道:“有空想这个,不如好好考虑一下要如何回答我。” “有你这样逼迫人的吗?” “有,我本人。” “你到底有没有考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