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道沟壑,深深的犁进了地底。 整个山体,都已经倒塌,数不清的碎石,凌乱的散落在方圆百里的地面。 一只眼瞳,从苍穹睁开。 扫视着整个大地。 数十道流光,忽地从苍穹直落而来,落到已是满目疮痍的山体之旁。 却是数十名御剑而来的修士。 为首的一人,神色凝重,身形壮硕,宛如巨塔一般。 他抬头,看着苍穹上的眼瞳:“哼!这星周仙朝,还真是大手笔!” “竟催动一枚仙王遗留的法眼来照见乾坤,追寻因果!” “只是可惜,墨家圣人疑似出世,仅凭一枚仙王遗留的法眼,还远远不足以应付!” “非得仙王亲自履临凡尘不可!” “但,如今那星周仙朝那里能抽的出仙王?” “虚界的大战,连仙帝都陷了进去……” “这正是我南宫世家的机缘!” “仙朝神庭,宁有种乎?!” 心想着这些事情,巨塔大汉便下令:“尔等各自搜索,莫要放过任何线索!” “诺!”数十名御剑修士齐声遵令:“谨遵家主号令!” “小心上官家的人……”巨塔大汉面色凝重的说道:“墨家圣人疑似现世,上官家恐怕比咱们还要心急!” 数日前,此方山川忽遭大变。 法网崩溃,复仇之灵出世。 本来,这等小事是无人关心的。 此地,只是州荒服之所,偏僻之地,是流放刑徒,贬斥罪人之所。 便是此地山川被打碎了,恐怕也没有人愿意将视线投注过来。 州的核心与要害,始终在百万里甸服和环绕甸服的候服之地。 至于侯服之后,便是穷山僻壤,灵机匮乏之所,化外野人之地。 这荒服则是野人之的野人,穷山的穷山。 这里的所谓仙山,休说放到甸服,即使是侯服也只配当散修寒门的落脚地。 那仙朝世家、圣地所占据的仙山神川,哪一个不是终年为灵气萦绕,遍生神药之地? 那里像这等地方,堂堂仙山,一岁不过产出千来块玄玉。 还不够南宫世家的嫡子一顿饭钱! 然而,此地山川的复仇之灵出世后,却疑似出现了墨家圣人的踪影。 墨家之鬼,再次出世。 这就不得了了! 当年的一场大战,让千机岛破碎,墨圣陨落。 也让数尊无上仙王与绝代神王被埋葬。 更有几件仙朝、神庭的镇世之器,下落不明。 而仙朝、神庭的镇世之器,可不简单,这等神器神威广大,在仙朝与神庭之,是仅次于镇压底蕴的圣典的。 对于世家而言,若能得到一件,便有机会窥见仙朝、神庭的秘密。 说不定,也能借此建立起一个强盛的仙朝或者神庭来。 ………………………… 协律学城。 一道道流光从天际浮现,然后落到学城之。 而学城众人,却已经习以为常。 自数日前,玄国剧变,法网崩溃后,便不断有着来自天南地北的人,或御剑而来,或踏风而来。 他们不厌其烦的询问着每一个人,事无巨细的查问着学府上下。 即使是看城门的凡人也不放过。 “想不到,那‘鬼’在离开学城后,打上了玄清仙山……”王安坐在自家,手里捧着一册书,叹息道:“立足玄清山上千年的玄清圣地,被其彻底掀翻……” “玄清圣主,被钉死在了大梁城的城头……据说死前,那大能圣主,被那‘鬼’从玄清仙山一路拖到大梁城……” “圣主之血,流淌了足足三千里!” “圣地之,所有长老和真传,也俱被镇杀……” “这世界真是可怕!” 如今,学府上下,也终于知道了这玄国与圣地之间的勾当。 玄清圣地的圣主、长老们,为了修炼资源,不止在过去一千年,不断压榨玄国的法网。 将玄国法网超过七成的人道祈愿之力夺走。 更是将玄国上下的读书人,也都当成了工具。 成为替他们过滤和纯化人道祈愿的工具。 这些事情,在那些御剑而来的外来人到来后,便成为了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了。 学府上下,这才幡然醒悟。 原来,在州的核心,那仙朝的甸服与候服之内。 法家读书人,是可以一边凝聚道理,一边借助职守,用人道祈愿之力修炼肉身,走上通玄大道。 仙朝之的大德贤士,无一不是纯阳。 此事,对所有人都产生了冲击。 也让人明白了,那玄国与圣地不止将凡人当成彘狗一般。 就连是自以为是‘玄国之人’‘圣地羽翼’的秀才、举士、进士们,也不过是工具,用完就扔。 这冲击力,可比那玄国将凡人刑徒,作为祭品,送去地下一事的爆出更加强烈。 于是,学府上下,人人竞相逢迎、巴结那些外来人。 每日都有人自荐枕席,投怀送抱。 王安身边的莺莺燕燕,更是瞬间消失的干干净净。 这让他再次感受了一番世界的恶意。 “阿荣……”他放下手里的书册,看向自家的那栋竹楼:“已经有数日没有回来了……” “他去哪里了?” “会不会,他已经悄然离开了?” 少年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他现在迫切的想要见到那位‘旧友’。 可其却连影子,也追寻不到,仿佛消失于这世界。 “王安……王安……” 忽地,有熟悉的声音,在门外传来。 王安闻声,微微皱眉,但还是让下人去将门打开。 “王安……你家不是还有一栋颇为雅致的竹楼吗?”一张叫王安有些不喜面孔从门外探进头来:“快快收拾一下,有贵客要入住!” 王安闻言,便心生厌恶,摇头道:“对不住,我家竹楼早已有贵客入住了……” 这些日子,随着外来人越来越多,学城的雅舍,也都被这些人霸占。 甚至出现了有人为了巴结那些外来人,自己搬出去,将家雅舍拱手相让,乃至于将妻妾女儿,也送到那些外来人的床榻上的事情。 尤其是以这来到王安面前之人,最为荒唐! 此人是学府的教习,自那外来人出现后,便主动将自家的女儿,送到了一个外人床上。 不止如此,他还给那些外来人拉皮条,将学府的女子,也连哄带骗的送上门去。 便是学府之,几个长的还算白净的学生,也被其哄骗去伺候那些外来人了。 靠着这些手段,这教习一下子就在学城臭名昭著。 “贵客?”来人听着,却是冷笑起来:“王安,你当我不知,你家竹楼根本没有贵客入住!” 他狠着脸,盯着王安:“你还是快快的去收拾收拾,贵客马上就要来了……” “叫你家下人也都打扮打扮,不得唐突了贵客!” “对不住!”王安看着来人:“是真的有贵客!” “贵客如今不在,但若贵客回来……” “我怕,教习您要吃不了挂落!” 那可是圣人之居! 休说是眼前教习了,便是如今那在学城上空高来高去之人,见了也得躬身下跪,磕头请安的存在! “嘿!”来人大笑起来:“我吃不了挂落?!” “王安!” “你吓唬谁呢!” “实话告诉你,看上你家竹楼之人,乃是那州甸服的上官世家三公子身边之人!” “你若伺候的不好,贵客发怒,一掌神通便可将你拍成肉泥!” 王安却是不为所动:“教习,不是我不愿招待贵客……” “而是我家竹楼真的有一位尊贵无比的人物入住……” “别说是州甸服上官世家三公子身边之人……” “怕就是上官世家三公子亲临此地,也要问安请好!” “是吗?”一个轻佻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什么样的人物,连我家公子也得问安请好?” 啪! 门被人一脚踢开,一个穿着青衣,小厮打扮的年轻人,昂着头,不可一世的走进来。 “是南宫世家的世子,还是那郑家的嫡女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