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明鄞掩唇清了下嗓子,因风寒咳嗽, 喉间有些疼的,嗓音也比平日低哑许多:“方才母后将你留下都说了什么?” 沐锦书听着他的话语, 虽然嗓音低哑, 却有种莫名的悦耳, 她思忖须臾,回:“母后拉着我说谁若让我嫁于南境, 便和那人拼了。” 谢明鄞听言步伐微顿,唇角淡淡扬起弧度, 想来那时父皇是在殿内的。 沐锦书随着他的步伐停顿,秀眉轻蹙,轻声道:“母后还说偌大的后宫,她待够了。” 她自然不想皇后娘娘因为她和皇帝陛下起争执, 这让她无所适从和内疚。 谢明鄞看着沐锦书略微低落的眉目, 宽慰道:“母后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旁敲侧击给父皇听,你莫当真此话。” 他的确在那日被训斥时,含沙she影地告了父皇一状,只是没想到母后会因和父皇争议而病卧。 母后因为他们而如此,谢明鄞是疚心不下的,在听闻这个消息,他便也顾不上风寒和宫禁急匆匆赶来。 谢明鄞道:“此番母后病下,你在身旁多多照顾些。” 沐锦书颌首,低敛眼眸:“我知道。” 谢明鄞停顿片刻,拉起她的手腕,疾步越过宫廊,一路走去并无几个宫人。 皇宫红墙碧瓦上覆着薄薄雪色,暖阳落在雪上泛着金色光芒。 在一处莲池假山后,谢明鄞将沐锦书揽入怀中,紫貂大氅下的体温温热,他手掌扣在她脖颈处,拇指指腹轻轻摩挲,肌肤柔滑。 “有母后的相助,书儿予我便八.九不离十了。” 他的手掌热热的,暖得沐锦书面颊泛红,二哥从来都不吝啬说情话,每每都见她不好意思起来。 “嗯。”沐锦书枕着谢明鄞的肩膀点首,虽然有点紧张,但双手还是环上他的窄腰。 谢明鄞淡淡勾唇,她的身子柔软得令人心苏,少时在面对她的依偎,他总是不敢多搂她。 不解的是妹妹为何能如此香软,少年懵懂青涩,总会暗自手抖,回去便胡思乱想。 那时书儿粘着他,如今倒是他想粘着她不放了,此类心思,他一个大男人如何好表达出来。 谢明鄞揽着她的腰,覆身将人压在假山处,点点积雪落在她肩膀上。 因此,沐锦书在他怀里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心头紧张,只好娇嗔道:“皇兄!” 谢明鄞浅闻体香,微微停顿,随之才放开她的身子,拉开半尺的距离。 沐锦书红扑扑着脸,娇气地瞪他一眼,拂了拂被蹭乱的衣裳。 谢明鄞拢了拢大氅,蜷拳掩在唇边轻咳,英眉轻蹙。 沐锦书觉得他方才覆在她脖颈上的手掌又烫又热,她踮起脚尖,抬手覆在他额头上,体温烫烫的。 那日冒寒罚跪,再健壮的身体也扛不住啊。 沐锦书紧张道:“皇兄快些回府养着吧,不然病得更厉害了。” 此番下来皇兄病了,母后也病了。 谢明鄞低敛着墨眸,哑声应声好,像是装可怜似地凑近蹭蹭她的唇角,“书儿不在身旁照顾,为兄有些孤单。” 他气息是烫的,扰得沐锦书心怦怦乱撞,瞧着又退回原位的他,她眼眸羞嗔。 哪里会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沐锦书道:“你...你快些回去了。” 谢明鄞勾着唇笑,书儿脸皮薄,只好便不再调戏,拉着她从假山处出来。 待到了人多之处,二人才分开,一如普通义兄妹一般保持着该有的距离。 *** 之后的几日,皇后娘娘都在卧病休养,后宫里的暂时jiāo托于李尚礼掌管着。 沐锦书去到凤仪宫,在皇后身旁伺候着,期间皇帝来探望,二人总是不欢而散。 准确来说是皇帝陛下不欢而散,结果陛下一动怒,便朝阳殿搬到凤仪宫住着了。 因此沐锦书便没法好好在皇后娘娘身旁伺候,虽然看着挺和气,但总觉得这二人不对路似的。 才一两日后,沐锦书便用凤仪宫搬回琼思斋了,好在的是皇后娘娘身子有所好转,除了体虚郁结以外,并无什么大碍。 期间太子妃也常来皇后娘娘身旁伺候,但也是见皇帝来后退下。 而二皇兄在府中养病,听闻他病间亦金吾卫的公务,好在身体康健,恢复得较快,再来凤仪宫探望时,风寒康愈不少。 太子妃赞道:“到底是习武之人,扛揍耐罚,这才几天又活蹦乱跳的了。” 虽然太子妃说得一点没错,但活蹦乱跳这个词用到二皇兄身上,沐锦书就忍不住轻笑。 想着下个月陛下寿辰的事,沐锦书开始着手准备献画的事,皇后虽说算了,但那情形的话还是不能当真的。 从凤仪宫回来时,与太子妃同行,见她面色不太好,沐锦书忍不住关心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