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轻继续道:“堂堂豫王为何会和通敌叛国扯上关系,凶手必然身份不低,并且不止一人,世子一清二楚了?倘若杀我,与罔顾真相、将世子抓入大牢的人有何不同?” 萧承衍神情隐忍,似乎在忍着伤痛和悲愤,如受伤的láng崽,露出一点血性和杀气来,他道:“我自会一个一个找出来,为我父亲申冤。” “但我知道,其中必然有你。” 萧承衍不傻,梁轻再怎么狡辩,毕竟是朝廷走狗,这件事中肯定少不了他的算计。 然而,自幼通读四书五经、学礼义廉耻的萧承衍,即便心中有了怀疑,碍于没有证据,有一刻的犹豫。 萧承衍勉qiáng站立,绕到椅背后,将梁轻的手臂困住,手中碎瓷片尖利的口抵在梁轻的脖颈一侧。 他手臂上伤口的鲜血流下,滴在梁轻胸前。 萧承衍身上凉的过分,梁轻身子弱,被刺骨的寒意和刺鼻的血腥味一激,低头闷声咳了起来,随着他的动作,那瓷片仿佛一下就能扎进白皙的皮肉里去。 连萧承衍掐住的手臂,都无力绵软,看起来没有一丁点儿反抗的力道。 萧承衍把手挪开了点,皱起眉。 这具身体实在太弱了,梁轻压住喉口的腥甜,道:“世子,你这样胁迫我逃走了,想过豫王妃该如何自处吗?” 萧承衍一顿,喃喃道:“母亲还在府中。” 梁轻不太记得原著中豫王妃的剧情细节了,只记得对方是在狱中不堪受rǔ后、选择了自我了断,原著里,豫王妃的死也加速了被流放的龙傲天的黑化。 梁轻缓声道:“豫王妃也必然不想让世子畏罪潜逃的。” 他话音刚落,外面忽然传来奔跑的脚步声,那块冰凉瓷片又猛地贴在了他的皮肤上,梁轻被迫仰起头。 只见一个狱卒跑进来,见到牢房内的场景,一时愣住,又慌张跪地道:“大人,豫王妃……在府中自缢了!” 梁轻心里一咯噔,心想自己的脑袋还能保住吗? 萧承衍恍惚了一瞬,他往前走了一步,忽然一低头哇的吐了一大口血出来。 多日来的伤势和心中的郁结终于爆发,萧承衍身形一晃,倒了下来。 梁轻先是感觉被血水泼了一身,然后就是石头般重的身体砸了过来,他低头看着怀里压着他的人,只觉得又沉又冰。 梁轻一顿,一时间没有推开,而是伸手握住青年的肩膀,另一只手将对方晕过去前还紧攥着的瓷片从手心里挖出来,藏进自己的袖袍中,轻声骂道:“小兔崽子。” 第2章 原本守在外边的狱卒赶来,将昏厥过去的萧承衍抬了起来,梁轻去房间里换了一件新的衣裳,因为双腿使不出力,花了他好一顿功夫。 等弄好了出来,梁轻已经见不着萧承衍了,他有些不放心,吩咐道:“叫个太医,把他的命吊着。” 老太监愣道:“大人是说让太医来狱中治萧公子伤吗?” 梁轻知道这个要求有多荒唐,尤其对于此刻背着叛国罪的萧承衍来说,别说太医,能给点饭填饱肚子都不错了,能不能活,全看天命。 梁轻便回头冷声道:“他现在还是豫王府世子,死了本官怎么给陛下jiāo代?” 老太监:“老奴马上去传。” 因为梁轻坐轮椅,众人得抬着他上台阶,等到了地面上,外面已是暗色的天空和清冷的月色。 梁轻松了一口气,低头揉了揉发疼的太阳xué。 豫王妃在府邸里自缢,导致剧情不知道怎么,突然跑偏了一点。 更重要的是,即便已经穿过来了,但梁轻明知豫王是蒙冤的情况下,依然没能来得及让事情往好的方向改变,这种感觉十分无力。 很快有镇国公府的人过来接梁轻回府,排场不小,很符合权臣身份。 国公府的轿子内温暖舒适,还有一小盅热茶和备好的食盒,梁轻打开食盒拿了几块糕点来吃,入口甜而不腻,顿时让他放松下来。 刚咽下去,轿子一晃,忽然停下了,外头有人道:“大人,皇上请您往宫里去一趟。” 梁轻皱眉,掀开帘子,问道:“这么晚了,陛下找我何事?” 通报的小太监忙道:“奴才不知,但是陛下神色很是焦急。” 这句话,让梁轻无法拒绝面圣。 在原著中,这个皇帝是个实实在在的草包,平生gān过最轰动的一件事,就是用通敌叛国,gān掉了自己的皇叔豫王。 而梁轻在原著中,其实是个非常不符合史书的“权臣”。 原主在做权臣的六年时间里,政绩半点没有,而且他对国家政策兴趣不大,却热衷于结党营私,贪污受贿。 他最喜欢的就是别人对他言听计从,还乐此不疲地给龙傲天设置阻拦障碍,就是个活脱脱的不断作死的pào灰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