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姝一门心思在他的伤口上,并没有注意到他举止反常,抬起头,见他盯着自己瞧,想起寻萱的话,知道自己此刻定是丑的有些吓人,忙抹了把泪,有些委屈的睨着他:“怎么着,我是不是哭花脸了?很丑对不对?” 昕烈愣了愣:“还好。” “哼,丑就是丑,我本来就不美,也不怕旁人嘲笑!” “人的美丑,并不在于皮相。” 宝姝嗤之以鼻:“瞎说,寻萱总说男人本色,都喜欢狐狸那样的美人。” 昕烈淡淡扯了个笑,抽回的手又探了出去,却是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美人固然赏心悦目,但欢喜谁,终究由心不由人,无法掌控的。” 宝姝霎时便晕了。 晕了很久很久,她拧了自己一把,讷讷说:“怪不得大师兄你总爱板着脸,我终于明白了,原来太阳笑不得啊!” 昕烈微愕:“此话怎讲?” 宝姝直言不讳:“冰雪消融,chūn暖花开,万物复苏,沧海桑田……啊……” 她正掰着手指头卖弄成语卖弄的不亦乐乎,脑袋却陡然撞上一块儿烙铁。 “大…大大师兄!”鼻子险些被压扁,宝姝惊恐万分,好半天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她的大师兄,竟然将她一把捞进怀里了!是不是他胸口太痛了,所以要找人抵着?恩,一定是这样!两只小手在空中挥了半天也不知道放在哪里妥当,她只能蓦的环上他的腰。 他的呼吸忽然窒了窒,手臂箍的更紧:“姝儿——” 宝姝支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字,大脑一阵嗡鸣,脸烧的发烫,紧紧贴在他的胸口。 经她研究,昕烈的怀抱和夜微有很大区别,夜微的胸膛不如他健硕,但靠上去十分舒服,不会咯的她脸疼。昕烈的胸膛虽然太硬,却胜在够暖,心跳杂乱无章,却暖的让人安心。 “听说,你很垂涎我?” “嗯?”宝姝从沉思中猛然惊醒,慌乱解释,“不不不,她们乱说的,我哪敢啊!” “如若我说,你可以敢呢?” “啊?我当真不敢!” “你必须敢!” 昕烈陡然一声严厉呵斥,吓得宝姝抖了三抖,再也不敢吭声。 还真是个喜怒无常的家伙,一会儿冷的像冰,一会儿热的像火,也不知道这样冷来热去没个过渡,身子会不会撑不住? * 宝姝彻底失眠了,抱着小白坐在老地方看日出。 她脑海中不断盘旋着昕烈的话,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究竟哪里出了问题。他居然说,她可以垂涎他,她必须垂涎他,这代表什么? “代表他喜欢你呗。”重明化身为jī,缩在廊檐下打着哈欠说。 “胡…胡说。”宝姝红了红脸,剜他一眼。 重明毫无示弱的回剜过去:“我的年纪比你们俩加起来还大,你能有我明白么?” 小白哇呜哇呜狂点头,宝姝垂眸,绞着手指不说话。 重明又道:“主人,恕我冒昧问一句,夜微和昕烈,您究竟喜欢哪一个?” 宝姝立刻蹦起来,举起拳头朗朗道:“当然是夜微!” “哦?”重明斜睨着她,懒懒道,“恕我冒昧的再问一句,您究竟见过夜微几次?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他的?又喜欢他些什么呢?” “呃,”宝姝掰着手指头算了算,“大概三次?四次?从,第一次见到他吧……喜欢他什么?因为,呃…因为他笑起来特别好看,长的也很好看。” “你的其他三位师兄不好看么?昕烈难道很差劲?” “不不不。”宝姝连连摆手,急道,“他们四个都很好看啊,是我这辈子见过最好看的人了,昕烈师兄更是俊朗不凡!” 她忽然意识到什么,垂下脑袋,嗫嚅道:“可我第一个遇见的,是夜微啊!” 这,才是症结所在。 重明正欲张口,忽见一只喜鹊逆光而来,停在前方树杈上,鸟喙开阖,口吐人言:“宝姝,过来师父这里,师父有些事情jiāo待你。” 宝姝吃了一惊,师父的真身,难道是一只喜鹊?? “这是漓鸢的传声鸟。你师父可是当今天帝的胞弟,昕烈的亲叔叔。” “那……那师父怎么会做了琅华仙山的掌门呢?” “神和仙本就不分,如今天上诸神,除却金翅火凰与九命雪猫这两类远古神族后裔之外,皆是由上仙渡劫飞升而成。当然啦,也有许多上仙不愿渡劫,乐得在凡尘逍遥自在。” 重明平静的解释,心里却不免有些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