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的,我吃得好睡得好,哪有什么刺激。”棠小野斜斜瞥了他一眼:“只不过……”她轻飘飘叹了口气:“只不过突然之间心情不太好。” 菜头在一旁小声嘀咕:“她就是受刺激了。” 客厅里又陷入了另一片安静。 棠小野小脑袋往容榉方向歪了歪:“你又在看什么书,《经济学通识》?你要回古代创业致富?” 容榉笑笑不答。 棠小野挪了挪身子靠近他,把书本从他手里抽走。没了书本的阻隔,她直接对上他幽深的双眼:“你别看了,讲个笑话给我听。” 容榉抿着唇略一思忖,眼波一转,道:“一个鱼塘新开张,钓鱼费100元,有人过来钓了一天都没钓上一条鱼,于是鱼塘老板说‘凡是没钓到鱼的,就送一只jī。’很多人闻言前去,回来的时候每人都拎着一只jī,大家都很高兴!” 他顿了顿,含笑的眼眸望向棠小野。 棠小野回眸瞪他:“卖什么关子,别停,继续!” “客人们都认为老板很够意思,后来看门大爷说,老板本来就是个养jī专业户,这鱼塘压根没有鱼,这个方法叫做‘去库存’。” “说好的讲个笑话,你这是给我卖弄专业术语呢?” “急什么。这则故事告诉我们,帮人看门,就要管好自己的嘴。因为第二批来钓鱼的人,从水里钓出一具老大爷。”容榉抬了抬眉,他讲完了。 棠小野“切”笑了一声,下一秒又板起了脸:“换一个,一点都不好笑。” 容榉说了声“是么”,轻笑道:“不如你躺chuáng上,我找根羽毛挠你脚心,保准能让你笑出来。” 棠小野愤懑的小眼神瞪着他:“我他妈的才不试。” “你他妈的别说脏话。”菜头跳出来制止棠小野言语冒犯自家公子的行为。 棠小野:“要你管!” 菜头抱着一摞册子吧嗒吧嗒跑了过来:“丫头,这就是你昨天整理了一个下午的东西?” 棠小野转过头,瞧见他手里的同学录,神色一变,猛地从沙发上弹起,将册子抢过护在身后:“眼看手勿动,否则我把你绑起来挠脚心。” 菜头:“你好变态。” “这可是你家公子的主意。”棠小野扭头对沙发上的人道:“容榉,菜头说你变态。” “老奴冤枉!” 容榉看着这两人每日都要拌上几句,哭笑不得:“王菜头,你又怎么惹她了?” “老奴不过是不小心看到了她的同学录,她就恶语相向……公子,这丫头的同学录里肯定又见不得人的秘密。”菜头不肯放过打小报告的时机。 “哦?”这回容榉也一脸好奇地凑了过来。 棠小野被他们主仆二人盯得浑身不自在,一咬牙,把身后几本册子往他们面前一推:“行了行了,给你们看还不行吗?我一介献身于服务人民大众的基层小神,哪里有什么秘密。” 同学录里别人给棠小野写下的寄语千奇百怪,却实在看不出有什么秘密。 倒是里面的几张毕业照,引起了容榉的极大兴趣。 年代最久远的一张照片里,棠小野扎着两个小马尾,乌黑明亮的眼眸明明很漂亮,却偏偏带了几分恼意出现在镜头里。照相时候气鼓鼓的表情,和长大后生气时候的她如出一辙。 他饶有兴味看着这张照片,问:“你那时候个头那么矮,怎么不去上幼儿园?” “我只去过一次幼儿园。去的第一天周围所有小朋友都在哭,一个个哭得嘴歪眼斜、鼻涕横流的,就我一个人没哭,从头到尾坐在位子上看着老师手忙脚乱哄他们。”棠小野托着下巴回忆起从前:“好不容易哄安静下来了,我对着他们说了一句,爸爸妈妈不要你们咯,马上全班又哭成了一片。” 被幼儿园投诉了几次后,河神大人直接把她安排去了一年级。 往事不堪回首。 正说话间,菜头抬起头,穿过客厅走到落地玻璃窗看着外面:“奇了怪了,你们有没有发现,外头突然都黑灯了?” 棠小野解释:“今晚正好是熄灯一小时的活动。” 这一小时对环不环保有没有用她知不知道,但估计给国家带来一定程度上的计划生育压力。 既然外头黑灯瞎火,她们这屋也gān脆加入熄灯的大部队。 客厅吊灯关掉后,屋里顿时安静下来。 容榉在看她从前的旧照片,菜头不屈不挠继续在她同学录里找秘密,棠小野托着下巴看着这对主仆。 两个人拿着手机、电筒打光围在桌前的模样,竟然有点像邪教举行仪式。 黑暗里手机的光惨白惨白的,容榉长长的眼睫在白光下投下一片浓郁的yīn影,肤色更是异常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