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云哈哈大笑道:“想不到,这里居然还能有个聪明人。是,我当然知道禅师他不会收下我的礼物的。所以我只是对他说,这个茶盏是我家传家宝,暂时借给他一用。他一个扶桑人,根本也没见过几件大宋珍宝,更不会知道曜变盏是个怎样危险的存在。而今晚,就是他们径山寺最大的盛事,径山茶会。也许就是在这个时候,径山寺第一茶礼的昭明禅师,当着一众临安名流的面子把我送他的曜变盏拿出来,可真是太jīng彩、太jīng彩了,哈哈哈哈哈!” 琴心眠懵了:“你……你到底居心何在?” 彩霞也懵了:“彩云,你这不是要害了昭明禅师吗?” “对!我就是要害他!我的真正目的,就是要害死他!” “为什么?!你不是喜欢他吗?” “喜欢,哈哈哈,喜欢……可我就是再喜欢又能有什么用!他会还俗吗,他会娶我吗,不会,他什么都不会做的!他根本连看都没有看过我一眼,没有……我只能一辈子做一粒躲在暗处偷看的微尘,我永远也只能是当年为他侍茶的那个卑微童子,每天每夜地趴在佛像后默默地为他流泪……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既然我注定得不到他,那就让我用最美好的方式,给他送去一份大礼,送去一份最特殊的大礼,我要让他一辈子都记住我,记住我曾经对他做过些什么……” 第40章 天净沙 那个永远也得不到的人,却令自己时刻心焦如麻。 怎么办? 怎么排解这种痛楚? 太难了,简直令人绝望。 gān脆,亲手毁掉算了? 让他死,让他受罪,让他也尝尝这种钻心的痛苦,让他能以最折磨的方式记住自己…… 听完彩云一席话,房间里的四个女子都沉默了许久。 实在是头痛。 万万没想到,怎么会是这样的结果? 琴心眠率先坐不住了:“你这疯蹄子!怎么我以前从没发现你居然这么不要命的!你要害谁自己下场好了,凭什么还要拉上我!我平日里对你难道还不够好么?你闹这样一出,最后官府还不是会查出是从我这儿流出去的!你是要我们整个琴府都给你陪葬吗!” 彩云淡然地望着地板:“姑娘放心好了,不会牵扯到你们琴府的。以昭明禅师的为人,他一定会自己揽下所有责任,不会让别人为他的过失而受苦的。” “你还真有脸说啊!”琴心眠看到彩云这个样子,更加怒不可遏,指着流光和赶来的一群妇人斥道:“你们都是死人啊,还愣着,快把她给我锁柴房去!我不想再看见她!” “姑娘……柴房、柴房都已经关满了!” “那就、那就关水房,或者锁马厩,哪里脏乱就锁哪里!真是的,这种时候还要我教你们怎么做事么?唉,我头好疼,心口好痛……” 白栎定思道:“琴姑娘,您先别急。我这就赶往径山,说不定还来得及要回茶盏。” “径山寺离我们几十里路,你如何来得及?” “我有快马,能赶得到。不管怎样,也要先去看了再说。如果来得及,我今晚一定把曜变盏送回。” 琴心眠却慌忙拒绝道:“别了别了!我都有点怕这个茶盏了,每日里都怕丢了它摔了它,搅得我惴惴不安的。你若要了回来,就先放你们宁先生那里。有什么话,下次你带着你们宁先生过来说吧。” 白栎赶到门外去牵小星星时,姜墨兰立即从角墙后冲过来拉住她:“小白,你怎么在里头逗留了那么久?琴姑娘她们没为难你吧?” “墨兰姐姐我没事,我们快去径山寺。小星星,别喝了!” “去径山寺?要做什么?” “曜变盏在昭明禅师那里,我们快去要回来。” “什么!小白,你是说认真的吗?你怎么知道,曜变盏在昭明禅师那里的?” “哎呀,墨兰姐姐,具体的我路上再与你详说。再耽搁下去,怕要来不及了。” “好、好吧……” 驾马夜奔的途中,白栎一边气喘吁吁,一边抓紧时间地对姜墨兰讲完了方才在琴府破案的经过。 “真是没想到,居然是因为这样的缘故……” 出发的时候才是戌时初,到达径山寺时已是亥时末了。 “吁——” “小白,你看!径山寺居然还没有闭寺门!” 白栎不禁攥起小拳头:“一定是出事了。我们,还是来迟了吗……” “宁先生!宁先生!”还是姜墨兰眼尖,一眼就望到了举着火把的僧侣们拥簇着的那位女子。 “还有昭明禅师也在旁边……究竟是怎么回事?” 姜墨兰和白栎面面相觑,最后二女都决定还是先不要轻易上前搅乱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