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我卧室吧。 阮『奶』『奶』听了孙女说这话眼睛都直了,秦海瑶盯着阮漪涵看了片刻,点了点头,“好”。 她还是和以前一样。 即使是被人折辱也总是这样不卑不吭。 阮漪涵盯着秦海瑶看了一会儿,她伸手去搂『奶』『奶』的肩膀:“你个老太太就别『操』心了,快去睡觉。” 她对『奶』『奶』,对秦海瑶,完全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 半推半就的,阮『奶』『奶』被孙女推到了她的房间,她趁机压低声音偷偷的问:“你给我说实话,这秦医生到底跟你什么关系?她到底是谁?” 阮漪涵眨了眨眼睛,看着『奶』『奶』平静的回答:“她就是我说的贱人。” 阮『奶』『奶』愣了,本来眼里已经泛起的期待与欣喜『潮』水一样褪去。 阮漪涵知道『奶』『奶』在期盼什么,可之前的经历让她不得不狠下心肠,一点念想都不能给『奶』『奶』。 最起码,她不能让『奶』『奶』喜欢秦海瑶,对她有感情。 等阮漪涵安抚完『奶』『奶』从房间里款款的走出来的时候。 秦海瑶还站在客厅等待着,她很有礼貌和规矩,就站在阮漪涵和『奶』『奶』刚刚离开时她站的位置动也没动。 阮漪涵看了她一眼,淡淡的:“随我来。” 她走在前面,睡衣勾勒着窈窕的身材曲线,修女一样冷酷又『迷』人,秦海瑶走在她的后面,盯着看了看,微微的垂下了头。 一直到进了房间。 俩人都没有说话。 秦海瑶打开了医『药』箱,开始往外拿镊子、酒精棉球等工具。 阮漪涵也是干脆,她点燃了一根烟,鞋脱在地上,长腿交叉,身子向后,以一种『性』感妩媚又霸气的姿势坐在床上盯着秦海瑶看。 人间妲己,妖媚横行。 秦海瑶没什么变化,她把准备工作做好,看着阮漪涵:“阮总,您能坐过来一些么?” 她这样整个人都太靠里面了,她够不到。 去别人的家,不碰别人的床,这点规矩秦海瑶还是懂的。 可是阮漪涵像是没听见一样,她吐了一口烟雾,盯着秦海瑶看,“就这么来。” 很随意的语气。 很轻佻的动作。 就连她看秦海瑶的眼神都像是看某种玩物一样肆无忌惮。 秦海瑶咬了咬唇,她身子前倾,正要贴着床去给阮漪涵清理伤口,阮总的眉头却蹙了起来:“你想要穿衣服上我的床?” 阮总可是出了名的洁癖,别说是外人了,就是阿离都不敢轻易的去碰她的东西。 不让碰床。 又不靠近。 阮总的态度很清楚。 明摆着故意为难秦海瑶,让她难堪。 秦海瑶盯着阮漪涵,漆黑的眸子泛着凛冽的光,明显是动怒了,看她这样,阮漪涵的心情不错,抬起手,点了点烟灰。 可如果真的那么简单就让她如意。 那就不是秦海瑶了。 长发瀑布的顺着脖颈滑落,秦海瑶的腰柔软的让人发指,她尽最大可能的贴近阮漪涵的身子,却又不去碰她的床,身体的力量都靠腰部承受,上身架起彩虹一样优雅的弧度。 这样的动作,一般人别说做不出,就是做出来,一会儿就会受不了的。 可是秦海瑶却面不改『色』的给阮漪涵清理着伤口,阮漪涵将烟涅灭,黑漆漆的眸子盯着她看。 秦海瑶的额头渐渐有细汗渗出,她快速的将『药』膏涂在伤口上。 清清凉凉,又带了一丝伤口的刺痛,阮漪涵忍不住轻哼一声。 秦海瑶的手一僵,脸迅速涨红,她的头低着,专注的看着伤口。 她的动作很轻,极尽的温柔。 阮漪涵却像是一个冷漠的机器,直勾勾的盯着她看,就在秦海瑶将伤口上好『药』,即将大功告成之际,阮总却开口了:“你是在糊弄么,秦医生?” 秦海瑶怔了怔,她盯着阮漪涵看。 阮漪涵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凉又危险的笑,不待她反应,伸出一只手,在她腰间一勾。 本就没有受力支撑点,秦海瑶惊呼了一声,一下子跌在了她的身上。 阮漪涵平静的看着秦海瑶慌『乱』的挣扎站起身子,这下子,刚才的淡定倔强都没有,她的头发都『乱』了,脸上也是泛着淡淡的粉红,咬唇盯着阮漪涵看。 阮漪涵眼眸一片冷漠:“想说什么?” 她和秦海瑶曾经在一起五年,自然是了解她的。 秦海瑶冷冰冰:“阮总,好玩么?” 阮漪涵点了点头:“好玩。” 秦海瑶深吸一口气:“玩够了么?” 阮漪涵笑了,笑里渗着凉意:“才刚刚开始,以后每天这个时候,过来给我上『药』。” 秦海瑶咬着唇:“我要是说不呢?” 阮漪涵看着她,指肚贴在她的唇上,轻轻摩挲。 秦海瑶的心颤抖,声音也跟着抖:“阮总可是还要威胁我?“ 威胁? 阮漪涵笑了,笑容里带着嘲讽:“我有的是新花样陪秦医生玩呢。” 就算是爱情里曾经充满了欺骗与利用,但五年的时光,不仅仅于阮漪涵来说无法磨灭,秦海瑶同样如此。 阮漪涵知道什么样的自己最让她无法逃脱,她的手从唇捏到下巴,眼睛盯着看,目光炙热。 一点点靠近…… 明明可以轻易推开,可秦海瑶就是身子僵硬,一动不动。 再强大的内心,再『逼』真的隐藏,有时候也抵不过忠诚的肢体反应。 关键时刻,门被敲响了,阮『奶』『奶』的声音传了过来:“结束了吗?秦医生,出来吃瓜了。” 秦海瑶:…… 阮漪涵:…… 人和人的气场很多时候真的很微妙。 孙女虽然对这个秦医生评价不高,还用了非常恶劣的“贱人”二字来形容,但阮『奶』『奶』就是喜欢秦海瑶,而且越看越顺眼。 秦海瑶很有礼貌,即使是坐在沙发上,她也是保持着两腿并拢微微倾斜,淑女又温柔的坐姿。 阮『奶』『奶』在与秦海瑶简短交流之后,知道她居然是医科大学的老师之后,眼睛更是发光发亮,话越来越多。 秦海瑶很有耐『性』,对于『奶』『奶』翻来覆去的絮叨,认真的听,温柔的回答。 阮漪涵在旁边冷眼看了一会儿,她起身走到了窗台前。 打开窗户。 让冷风刺进来。 割裂面孔,阮漪涵就好像在重温那一夜在悬崖上疼痛的感觉。 秦海瑶和『奶』『奶』说这话,注意力却都在阮漪涵这边,目光时不时的往她身上飘。 『奶』『奶』感觉到了,笑着压低声音说:“阿涵就是孩子气,嘴硬豆腐心,要是跟你发脾气,你别理她。” 秦海瑶惊讶的看着『奶』『奶』,『奶』『奶』拍了拍她的手:“『奶』『奶』喜欢你,跟你这孩子投脾气。” “呵。”阮漪涵走了过来,她的眼眸淡淡:“别到处攀感情,电视也关了,说了你的眼睛不能长时间盯着看。还有你秦医生,可以走了。” 阮漪涵对秦海瑶这半命令似的口气让『奶』『奶』听了很不舒服,秦海瑶却已经款款起身,她对着『奶』『奶』微微颔首:“那我先回去了。” 阮漪涵这伤口,怎么说也要一个星期左右才能结痂恢复。 所以秦海瑶就是再不想面对,这一个星期也要每天准时准点的过来。 第二天是阮总接手忆扬后第一次来公司。 公司上下启动了加强级别的气氛,每个人都如履薄冰,接待这位今后的boss。 这样重要的场合,自然是秦沁陪着阮漪涵,她和阮漪涵并肩走着,身后带了一堆领导层。 一群人,气场强大。 秦沁边走边给她介绍这两年公司的发展情况,因为阮漪涵从小对做生意不感兴趣,这些年来公司的次数又屈指可数。 『奶』『奶』岁数大了精力跟不上,现在公司的很多事儿都是秦沁在『操』作。 在人前,阮漪涵还挺有总裁的样,她昂首挺胸,目光所到之处,大家纷纷躲避。 可是一进办公室,就剩下她和秦沁了,阮漪涵立即原形毕『露』,她把高跟鞋往地上一扔,没有形象的躺在了沙发上:“哎呀,累死我了,秦姨,快快,您老也别叨叨了,歇会儿,歇会儿,那么多信息,我头都听大了。” 秦沁笑了笑,她坐在阮漪涵身边给她捏了捏腿:“姨知道你不适应,但这是今后的必经之路,你要尽快适应,公司上下还有很多大事儿等着你做决定。” 阮漪涵看都没有看她,吹了吹自己戴着美甲的指甲:“行了吧,姨,你快饶了我吧,你也知道我不是那块料。”她打了个哈气,“早上起的有点早,我都困了。” 秦沁无奈又宠溺的笑了笑:“那行,你先休息。”她对着外面叫了一声:“闫秘书。” 门被打开。 一个戴着金边眼镜穿着西装的文质彬彬的男人走了进来,他弯腰:“阮总,秦总。” 秦沁看着阮漪涵:“这是秦姨给你物『色』的秘书,之前一直跟在姨身边的,对公司很熟悉,有什么事儿你可以多问问他。” 阮漪涵烦躁的摆了摆手,似乎很不耐烦:“我才不用男的。” 秦沁愣了愣,闫秘书身子也是一僵。 阮漪涵撩了撩头发,“回头我自己挑个美女过来。” “你这孩子。”秦沁哭笑不得,她戳了戳阮漪涵:“这是工作,你当什么?” 阮漪涵不管了,她笑眯眯的瞅着秦沁撒娇,要是按照以前的『性』格,她一定会抱住秦沁撒娇的,可现在,她恶心,真的做不到,“哎呀,姨,你就再疼疼我,多给我点时间,先担着呗。” 秦沁终究是拿阮漪涵没办法,她摇了摇头,“好吧,你可以自己去找一个合眼缘的,只是闫秘书不许辞退,大事儿还得问他知道么?” “知道了知道了,快出去吧,我要睡觉了。” 阮漪涵把人撵走了,秦沁离开办公室前,她转身看了看已经没有样子摊在沙发上的阮漪涵唇角弯了弯,随即将目光落在了闫秘书身上,闫秘书点了点头,毕恭毕敬的跟着她出去了。 “从现在开始,她做什么,见什么人,都要每天告诉我。” 秦沁压低声音吩咐,闫秘书点头,“您放心。” 一墙之隔。 随着门关上,刚刚才闭上眼睛准备睡觉的阮漪涵坐了起来,她的眼里没了笑意,一片冰凉。 过了片刻。 她拿出手机给阿离拨了电话过去。 “阿离,给我去找一个人。” 阿离正在楼下喝咖啡,听见阮漪涵的话立马往停车场走:“您要找谁?” 阮漪涵淡淡的:“姜溱月。” 阿离愣了一下,她的脖子夹着手机,一手倒了一下微烫的咖啡:“姜小姐?啊……” 她有些迟疑。 阮漪涵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你只管去找她,就说我病了要见她,她会来的。” 姜溱月。 姜家出了名的刁蛮大小姐。 当年也算是跟阮漪涵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只是姜溱月脾气火爆,『性』格张扬,没有几个跟她合得来的。 前些年,俩家还有些生意往来。 可后来,姜家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雷霆打压之下破产了。 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还算过得去。 姜溱月之前每次见到阮漪涵都要讽刺挖苦要么就是吵几句,家里破产之后,她就消失在了秦海瑶的世界中,再也没有出现。 如果不是…… 阮家后来的经历,阮漪涵永远都不会知道,姜溱月为了她,可以拼尽一切。 这是那个世界除了『奶』『奶』和阿离之外,残留的唯一的温暖。 之前的她自身难保,更不要说保全。 如今。 阮漪涵站在落地窗前,她看着大厦下川流不息的车『潮』人群。 有恩的报恩,有仇的报仇。 既然重新开始了,她也得让她的秦姨不再“失望”了不是么? 正沉思着,门被敲响了,阮漪涵低声说了一声:“进。” 推开门。 高跟鞋的声音伴随着一阵熟悉的薄荷香味飘进鼻中,阮漪涵的眼眸微微泛红,她深吸一口气,克制了情绪转过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