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正是鹤鸣轩的主人,云玉梓。 她缓步走来,在谢千钧和阿壤对面的空椅上坐了下来。 “两位和天玄门有仇?”出人意料的是,这人的声音很好听,宛如huáng莺啼鸣,清脆悦耳。 谢千钧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不甚在意地开口,“嗯,是有点儿摩擦。” “仅仅是”云玉梓微微侧头,眸子里满是流转的光华,“有点儿?” “不然呢?”谢千钧反问道。 她笑了起来,仅看那半张无暇的脸,说是如玉没人也不为过,“你们不用对我如此防备。常言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想,我们现在也算上是朋友了。” 朋友么? 谢千钧对此不置可否。 云玉梓并不在意,她很明白,此时的他们,只不过是两个陌生人,纵使有着同样的敌人,但是该有的防备却并不会因此而减轻一丝一毫。 幽幽叹息一声,云玉梓抚上了自己的面容,“若不是天玄门,我又会如何落到这种地步。” 她抬眸看了谢千钧一眼,水一样的眸子盛了些yīn郁,“我现在的样子,很丑吧?” 谢千钧接过阿壤递过来的茶水,略略抬了抬眼皮,“还好。” “客人不必宽慰我。”云玉梓侧过脸去,仅以完好的那半张脸示人,语气里也带了一丝冷意,“我知道我现在的模样很丑。” 谢千钧:…… 其实,在谢千钧的眼里,这位叫做云玉梓的人,还真的是算不上丑。 尤其是…… 他垂眸,在剑三系统中看了看自己曾经的捏脸,嘶——那才叫真的不忍直视。 看看那刀疤,看看那黑眼圈,再看看那鼻血,啧啧啧,谢千钧都不知道当时的自己究竟是怎么想的,居然会顶着那张脸到处招摇。 不过,幸好当初穿越的时候,谢千钧已经换上了正经的脸型,不然的话…… 只是想想那个画面,谢千钧都觉得自己有些崩溃。 恶搞归恶搞,没谁愿意现实里也顶着一张恶搞脸的。 *** 经过了捏脸的摧残后,再看云玉梓的那一张脸,谢千钧居然也能看出来一些别样的韵味来。 颇有些半面修罗半面佛的味道。 *** 云玉梓并不知道此时的谢千钧在想些什么,她双眸不知落于何处,慢慢地叙述着,“我原本是天玄门弟子。” 谢千钧神色正了正,摆出了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也不知道云玉梓有没有看见。 倒是阿壤,左右看看,小脸皱得死紧,看起来是有话想和谢千钧说。 但是阿壤刚张开嘴,还没有出声,就被谢千钧阻止了,他竖起食指,“嘘——” “那天玄门掌门之子,是个彻头彻尾的纨绔,可惜我当时看不清楚,痴心错付。等我终于幡然醒悟的时候,已经被他弃如敝履,甚至……” 云玉梓抚上自 己那半面毁容的脸颊,“他还寻人将我迷晕,放了一把大火 ,奈何,天不亡我!” 她抚摸着那些凹凸不平的疤痕的时候,浑身散发出yīn鸷的气息,“自那之后,我此生唯一的目的就是彻底毁掉天玄门!” 谢千钧转着手中的杯子,“所以呢,你要如何做?” “我们可以合作。”云玉梓扭过头,露出了一个微笑,只不过她的左半张脸让那个笑看起来十分狰狞。 “你不妨说说,要如何合作。”谢千钧没有立即应下。 云玉梓垂眸,掩去了里面的狐疑,“客人可是不信我?” “我当然不信你。”谢千钧轻笑出声,“我只信我自己!” 言下之意,不管云玉梓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对于他而言都无所谓,在绝对的实力之下,一切都是浮云。 云玉梓端起茶杯,以袖颜面,掩藏住了唇角的冷意。 *** “哥哥……”阿壤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想要开口提醒,下一瞬却被谢千钧口勿住了唇。 蜻蜓点水一般。 谢千钧笑意盈盈地看着阿壤,“这么喜欢撒娇?” 阿壤一时间会不过神儿来。 云玉梓轻笑两声,“玉梓有一事不明,不知公子可愿意解惑?” “何事?” “既然两位如此恩爱,为何还要来我鹤鸣轩?” “自然是为了……”谢千钧漫不经心地道,“情趣。” 云玉梓一滞,面上表情有一瞬间的扭曲,她呵呵笑着,“是玉梓大惊小怪了。” 谢千钧嗤笑一声,又含情脉脉地看了阿壤一眼。 尽职尽职责地扮演着一个自傲又自大又làngdàng的修士。 礼尚往来,谢千钧也将自己和天玄门之间的恩怨挑挑拣拣地说了几句,一番恳谈过后,谢千钧看了阿壤一眼,又看了看外面的天色, “我们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