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你可得好好补偿我才是 当归指尖落在公子尧那形状怪异的伤口上,公子尧即便是昏迷,还是疼的一抖,当归的手也随之一抖,心里像是塞满了棉花一样,她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手,沉默了一会,背上几乎出了几层汗,终于还是转过去,问道:“你可有法子救他?” 姬茧的心怦怦直跳,还是装出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叹了口气,无奈道:“阿姐,这雷刑可是请出天地法则,上神降下的,怎会那般容易救治。” 当归的心里那般悔恨,若非是她,公子尧也不会去替她挡下那雷刑,更不会伤得这般重,竟无力医治,她着急的面红耳赤,竟含糊不清地哽咽出声。“师父,你等我去找掌门,一定可以救你的!” 姬茧大惊,便要阻止:“阿姐!” 她自己又何尝不知,以掌门如今对她的厌恶程度,只怕是还未见到人,就已被她一掌拍成飞灰了。只是,公子尧这伤势不可再拖,既是雷刑所伤,定然是极重的,突又忆起自己又何尝不是受了一记九天雷刑,为何自己却安然无恙,公子尧便伤重至此。双手胡乱地去摸了摸全身上下,确是无一伤口,就连一丝疼痛感也无。 “我也受了雷刑,为何安然无事?”当归慢慢将眼泪憋回了胸腔,对姬茧的愤怒和恨意也少了些,面容上倒是显得冷静自持。 姬茧道:“因为阿姐有我。可他没有。” “是你救了我?”当归有些激动,“那你也定能救他?” “不错,”姬茧赞同地点点头,“可我又为何要救他?阿姐,你告诉我罢。我天冥宫与他尧光派生来为敌,我又怎会去救一个敌人!” “我跟你回天冥宫,你救他!” “阿姐,我现在不想你跟我回去了。”姬茧摸了摸鼻子,不甚在意。 当归闻言一怔,愣了一愣,有些无法置信,姬茧来此到底是为何。未及问出,姬茧又道:“阿姐你且在这待上十年,十年后我再来此接你回去,可好?” 不过是十年,并无不妥的样子,当归连忙利落地应了。 姬茧心满意足地慢慢走过来,当归伶俐地给他让了位子。 姬茧果真算得上是个大人物,不愧是天冥宫宫主,不过片刻功夫,公子尧身上那形状怪异,被称之为雷刑所留下的伤口已慢慢愈合,再也不是偷着森森白骨的可怖模样了。 只是这魔气好似是略微重了些,姬茧刚停下手,收回灵力,青孤殿外就涌进来一波弟子,领头的竟还是子瑜。 子瑜瞧着姬茧,也不敢妄动,只冷冷道:“妖孽,今日之事亏得大师兄求情,你才免过一死,如今又在这与天冥宫之人相会,当真以为我们奈何不得你吗?” 看来他那伤也不甚重,都能跑青孤殿来质问她了。这子瑜也当真是奇怪得很,为何一直称她是天冥宫妖孽,她虽是妖不错,姬茧又一直唤她“阿姐”,她就勉为其难听他叫上两次,只是这叫多了,难免会不喜,谁乐意自己被人妖孽来妖孽去的唤着,这不是存心膈应她来的吗? 姬茧似乎是不愿与他多说,周身散发出强大的压力,直逼得许多弟子撑不住,拄剑跪在地上,子瑜倒是有些能耐,还能勉强撑着,只是身子摇摇晃晃,有些吃力。姬茧周身压力又强了三分,眼神凌厉逼人,垂首盯着子瑜,竟让子瑜微微退了半步,这脚步一旦挪动,便再也撑不住这强大气场,“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阿姐好生歇息,我过两日再来瞧你。”正要走时,他又来了这么一出,无视姬茧要杀人的目光,他有些宠溺地道。 当归心神一颤,偷偷摸了摸自己的小心肝,颇有些难为情,人家抓到你与姬茧来往也就罢了,还当着人家的面故意说这样很熟的话,这不是存心给人难堪么? 姬茧走后,多数弟子还是未能恢复过来,身体软塌塌的倒在地上,子瑜执了剑,愤恨上前,搭在当归脖颈处,就那么一分的距离,她就要被送上黄泉路,着实是有些慌的。 “都与你说了,我不是天冥宫的人,你怎就不信呢!”当归离他极近,听着他的呼吸,沉重又急促,显然是气得不轻。 “亲眼所见,还要狡辩!”子瑜冷哼一声,那剑眼看着就要在她纤细的脖子上划出一道痕来,公子尧适时地醒了,喝道:“我的徒弟我自己教训,子瑜师弟管好自己方是正事!” 子瑜举剑的手一抖,那脸色变幻莫测,整个人都要被淹没了般,当归趁着空隙窜出来,在公子尧身上看了好几遍,果真不错,胸膛,腹部,后背,等等被雷刑和鞭子伤到的地方血已止住,虽还有痕迹,但不甚明显。 公子尧打了个哈欠,对着众弟子道:“诸位师弟若是无事就先回去,今日事情颇多了些,我有些累了。” 那群白衣弟子哪里还有方才的嚣张气焰,就看公子尧对当归的宠溺程度,便是九天雷刑也丝毫不含糊的替她受了,他们若再是执迷不悟地纠缠此事,只怕也难以向大师兄交代。各自心里盘算了会,纷纷对视一眼,都很恭敬地向公子尧道歉:“深夜扰了大师兄安寝,实乃无心之失,大师兄切莫怪罪。” 不过是些客套话,公子尧便不曾多加理会,只是“嗯”了一声,众人纷纷退出去,只有子瑜还执着剑,僵硬地立在那里。 公子尧紧紧盯着他片刻,眸色一沉,他才心不甘情不愿地退了出去,临至门前,还恶狠狠地瞪了当归一眼。 当归被看得毛骨悚然,身子止不住地颤抖了一下,公子尧仿似置若罔闻,铁青着面孔,一把就把当归拉将过去。指着自己这一身伤势,他道:“自你来了尧光山,我便为你受了三次罚,长这么大,几万年来也没受这么重过,你可得好好补偿我才是。” 当归专注地看着公子尧身上浅浅的伤痕,很是识时务地低了头,在肚子里酝酿了一会,终于说出话来:“是我错了,自此以后,师父说什么我都听,师父说什么我都做。”她摇摆着头,“我是绝计不会再连累师父的,师父且放宽心。日后若是阿归犯了错,阿归自己受罚,绝不会再叫师父替阿归受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