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手就得一招致命才行。 桌上的菜摆了两日,早已经变色了,都是做给外人看的。 “菜都撤了吧,明日换新的摆上。” 刚吩咐完,她便见沈氏出现在门口。 沈氏面上一愣,疑惑地望着她,显然是听到了这句话。 秦遇连忙朝庄妍音赔罪:“奴才来不及通传,请公主降罪。” 庄妍音示意他们下去,挠挠头,笑嘻嘻道:“母妃,你都听见啦?” “你是故意气你父皇的?” 庄妍音也不瞒着沈氏:“女儿想学习了,从前làngdàng的日子也不过如此,学堂上那些没我身份高贵的小姐竟然比我还有文化,出口就是满腹什么纶,我也不能差!” 沈氏欣喜不已,但忧心她道:“可你不能伤了身子。” “我都吃过啦,我每日都有按时吃饭的。”庄妍音上前几步,昂起脑袋抱住沈氏的腰,“母妃,你要为我保密哦。” “嗯,我不会告诉你父皇的。” 她伸出手指头:“我们拉钩。” 沈氏一怔,没料到她这般可爱起来,蹲下身,她白皙手掌落在她肩头,笑着跟她拉钩,眼眶里却闪着晶莹泪花。 庄妍音心疼她,面上只作不懂安慰,手足无措道:“哎呀你哭什么,我现在又不欺负你了。” 沈氏破涕为笑。 她扑进沈氏怀里,感受着沈氏温暖的怀抱,软软喊了一声阿娘。 沈氏身躯一颤,紧紧将她搂在怀里。 …… 庄振羡第二日又来见庄妍音,她仍不给好脸色,第三日如此,后面多日都如此。 他恼羞不已,却不知自己是何处的错,她又不肯开口,他只得拿满殿器物与宫人撒气。 夏日渐渐热起来,一切都如庄妍音想的进行着。 听闻她没有胃口,庄振羡也难吃下去东西。 御膳房每次都变着法地做好了玉盘珍馐,但每次都是原封不动退下去,唯有今日,向狄端着一碟豆腐rǔ入殿来,变着法地夸这菜,想尽办法让庄振羡吃。 起初庄振羡丝毫没有反应,最后听向狄泄了气地招呼德子:“将这臭东西端下去吧。” 一个“臭”字,庄振羡眼眸一亮,将人叫回来。 向狄忙谄媚道:“皇上,这是御膳房新做的下饭菜,说是别瞧它模样不起眼,倒适口得很。”他恭敬递上筷子。 庄振羡也是漫不经心的,懒漫拾起筷子去夹。 “御膳房说这菜取一小块拌饭入口最好,多了咸。这豆腐rǔ初尝可能有些许咸臭,不过皇上放心,此菜无毒,它就是这个味道……” 向狄还有许多天花乱坠的词,还没来得及说,庄振羡已经眼眸一亮,连着扒了好几口饭。 “给公主送一些过去,让她吃饭。” 向狄连忙去办,仍是灰头土脸地回来,庄妍音死活都不吃饭,每日只草草吃几口点心。 庄振羡恼羞得想砍人,但女儿说过滥杀无辜阎王会给她减寿。 他又想打人出气,但想起了女儿晕血。 憋屈得很,他只得又砸了一套瓷器。 他一连数日都是靠那豆腐rǔ吊着饮食。 庄妍音与他的吵架,最开心的当数钱氏姐妹,毕竟当初几次伴驾都是被庄妍音这个跋扈小公主打扰。 大小钱氏变着法地想来讨庄振羡开心,见他几日都食那臭腐rǔ,媚眼凝笑:“皇上,臣妾跟妹妹做了茯苓糕,味道不比这咸臭的腐rǔ差,您尝尝。” 大钱氏翘起兰花指送到庄振羡唇边。 庄振羡少有的沉默不语,摆手推开了。 小钱氏垂眸,很快将那臭腐rǔ端走,嘴里笑道:“皇上不爱吃糕点那便不吃,臣妾这炸了丸子,很是香苏可口,这臭东西臣妾就先给您端下去了。您是帝王之尊,怎能常食这等粗滥之物呢。” 向狄忽然在这时风风火火闯进门,被门槛绊倒,也顾不上疼痛连忙爬起来。 “皇上,鸾梧宫诏了太医,妍公主生病了!” 庄振羡霍然起身,惊撞了桌子,碗里的补汤洒湿了他衣袖。 小钱氏连忙挽着他手臂,大钱氏忙用绣帕帮他擦拭,姐妹二人是不欲他走,还是被那恼人的磨人jīng叫走。 向狄瞧见那桌上的腐rǔ,忙说:“奴才也是刚刚才知道,这些腐rǔ可都是妍公主亲手做的。便是被这些被刺激到皮肤,那手背通红通红的,模样可怜极了。” 向狄说他方才听闻鸾梧宫传了太医,才了解到原来是公主虽然生着她父皇的气,却担心父皇每日茶饭不思损坏了龙体,特意做了这些开胃的腐rǔ,不想是惹了什么不gān净的东西,皮肤过敏,手背红成一片。加上这些时日不爱饮食,人便jīng气不足晕了过去。 庄振羡听完,内心自责而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