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车厢,度若飞不熟悉地形,但认得出车辙,她车技高超,担心后有追兵因此一路开得极快,凭着当运动员时练出的敏捷反应力屡屡与危险擦肩而过,带着一车人冲出了戎矶山脉。 度珍宝问首领:“总部多久才会发现你叛逃了?” “三个小时。” “够了。”度珍宝说,“你和làng歌身上有新世界的定位器吗?” “有,在后背里。” 度珍宝:“等我们和接应的连队会合,就给你们取出来。” 首领不语。 度珍宝好奇:“你什么时候决定和我们走的?” 首领又闭上了眼睛。 度珍宝转回去闹度若飞:“姐姐,你答应我的事情不准不算数。” 度若飞:“我答应你什么了?” 度珍宝:“答应和我做。” 丘杉:“啧。” 度若飞恼羞成怒:“我没答应。你看看时候吧!我们还没到安全的地方。” 黑山基地接应连队藏身地有些远,所幸没挪地方,度若飞绷紧神经开进地图上画过圈的那片山林,见到第十七集 团军的制服,大喜过望连忙挥手招呼。连队在这林子里窝了两个月,个个像野人一样,见她们如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来不及互相询问,连队以最快速度整装完毕,一排车队终于踏上了回家的路。 度若飞和度珍宝也钻进了押运车后车厢,一边三人,相对坐在长椅上,气氛凝滞。làng歌已经吃下解药,大腿的和后背取出定位芯片的伤口也止住了血,唯有麻醉剂效果qiáng劲,因而昏沉着要醒未醒。 下手真黑,度若飞默默地想。下一秒,一只柔软的手覆在她手背上,紧紧握住了。 度若飞没吭声,手使劲抽,度珍宝手指嵌入她指缝中,就是不放。 丘杉转开头,车厢壁都比身边两个人好看。 车里的时间在沉默中流逝。连队返回黑山基地的路线已提前规划好,为防新世界追击或者与新世界成员狭路相逢,他们故意避开新世界采用的近路,在地图上画了一条崎岖绕远的路线,车辆一阵接着一阵地颠簸。 震动中,làng歌睁了一下眼睛又闭上。 首领发觉了:“怎么样?” làng歌开眼看她,目光在她脸上晃了几下没能集中,麻醉剂的后遗症。 làng歌嘴唇微微开阖,似乎无声地说了什么。 “是我。”首领应道。 làng歌两只手都被铐在长椅上,只能小范围活动,她手撑着椅子一用力,身子挺直,立时比其他人更高,无形的气势回到她身上,她看了一圈,最后把目光定在度珍宝身上。 度珍宝笑着问:“你好啦?” “还差点。”làng歌说话有些拖音。 度珍宝看向首领:“这位姐姐叫cháo汐呀?” 度若飞、丘杉和研究员都意外地看过来,再去看首领。 “我听到了。”度珍宝有点骄傲,摇了摇度若飞的手。 “是。”首领说。 “cháo汐姐姐,你和làng歌是一起长大的吗?”度珍宝自来熟地跟人搭话。 cháo汐:“……”常年冷漠的脸上露出了不悦的表情。 làng歌:“滚去你姐姐怀里。” 度若飞怒目而视。 度珍宝听话地“滚”进了度若飞怀里,偏头靠近度若飞肩窝。度若飞一呆,悄悄推了一下没推动,闷闷地坐着。 在度若飞怀里也不老实,她歪着头,视线正好对着缩成一只鹌鹑样的研究员,这位三十多岁的斯文中年男人从开始到现在一副受惊过度的模样,可是他既不叫喊崩溃,也没有试图破坏她们的行动。 “丘姐姐,你真的对他洗脑了?”度珍宝问。 丘杉:“还没洗gān净。” 研究员抖了抖,想问点什么,瞥一眼身旁的大佬,又不敢说了。 度珍宝看出来了:“你们首领都从了我们,你还怕什么?到了黑山基地,你们还是同一方的。”不过换了个战壕。 研究员鼓起勇气问:“真的……到了黑山基地,我还能继续我的研究,不会被关起来?” 丘杉:“看你有多大本事。给你找了个上级,记得对她尊敬点,怎么安排你她说了算。”希望邢博恩不嫌弃这份伴手礼。 研究员连连点头。 “皆大欢喜。”度珍宝亲热地搂着度若飞,状态醺醺然。度若飞同样沉溺在死里逃生的巨大惊喜中,人有些醉酒般的恍惚,心里又有忐忑,不敢相信自己真的逃离了总部,越是安稳,越不敢说话动作,生怕这是一场梦。 车辆忽然减速,度若飞心猛地一跳,忙从小窗向外张望。 车外传来喊声:“二十几个丧尸!前三车的人下来!” 她们是第五辆车,不用动。度若飞放松下来,就听度珍宝说:“姐姐,你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