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宇安静的躺在那里,脸颊被烛光映得微红粉嫩,像是抹了一层上等胭脂。眉修睫浓,薄唇如花。 手像是被无形的线牵著,慢慢抚上了那漂亮的眼眉。 浓丽的茸茸的眉,扎著指尖发痒发苏。 明宇……好漂亮。 腰像是失去了支架,慢慢伏下身去。 指尖沿著他的唇瓣慢慢划,由左到右,在唇峰处接点,划了一个圈…… 明宇…… 全身无一处不热,分外觉得他肌肤上的温凉招人恋眷。 脸贴了上去,和他的肌肤亲密无间,他的温凉,我的燠热。 火烫的唇自动的寻觅著清凉的泉源,只想狠狠的索取,攫得。 不知道什麽时候碰到了chuáng帷,红绡纱落下了帘幅,一片紊乱的暗红,一天一地的混沌。 温凉的变热,而原来便热的,越发热起来。 衣衫纷纷落地,象四月里的桃花,纷纷乱坠,委迤於地。 肌肤相触的感觉让人满足的想叹息哭泣。 不是没有清明的时候。但那样的时刻太短暂,比昙花一现还要易逝而难以捕捉。 明宇的唇里带著淡薄的酒香,颈项修颀,肩颈jīng致。 两朵薄薄的淡然的晕红,浮在他雪白的胸前,我著魔一样把唇贴了上去,膜拜流连,再也不能抽身。 纠缠,反复,亲吻,抚摸…… 力道由轻到重,由小心翼翼到直行前进。 我喘息著,身体象著了火,急切要找一个渲泄的出口。 胡乱扯散他的下裳,他的双腿修长紧致,却无力合拢。 高他的腰肢,手指探进他的体内。 虽然是没有做过的事情,但是这时候欲火中烧,焦急万分,手指尽情的开拓侵犯他的身体。 他秀长的眉毛皱了起来,口中有模糊的呻吟。 但却并没有醒来。 蠢动的欲望,终於埋入了他的身体。 一瞬间,从未有过的巨大快感夹杂著疼痛,还有,茫然的心悸,一起袭来。 95 明宇和龙成天在一起过麽……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是什麽样的情形? 这个念头象条机警的毒蛇一样,时时的探头出来,冷不防咬我一口,伤口细碎而不明显,却痛彻心肺。 身体根本象不是自己的一样,明明知道他肯定痛苦,却怎麽也停不下来。 身体的热,头脑的热,眼圈酸涩,心中发苦。 明宇。 赤luǒ的身体jiāo缠在一起。辗转缱绻。 有痛,有酸苦,也有快感。 不知道爲什麽,明明被紧紧包束,可还是觉得此身非我所有,不知道今夕何夕,今世何世。 明明是第一次,却像是已经在幻想中发生过无数次。 爲什麽,第一次被龙成天占有,那样空虚迷茫失落痛苦。 明宇,你到底是谁?龙成天到底又是谁? 我,又是谁? 明宇的身体软的如一摊水,却又热得似一盆炭火。 jiāo合中的身体,发出让人脸红耳热的声音,黏腻的,缠绵的,情色横溢的声音……他呼吸破碎,全身都泛起cháo红,似盛chūn花。 他的身体很热,很紧,让我茫然,也让我迷醉。 龙成天……也曾经做过同样的事情吗? 紧紧的吻上他的双唇,把他的喘息低吟全吞下去。 明宇。 你知道我听到龙成天脱口喊出你的名字那一刻,心中的滋味吗? 那真是天崩地裂不足以尽述道明。 那一刻我突然知道了自己从不知道的事,也明了……一直都回避的,自己的心事。 明宇,我喜欢你。 那句话,你听到了吗? 我一直告诉自己,那是患难之谊,那是袍泽相知,那是兄弟之情。 可是到了临死的一瞬间,我知道,不是。 一直知道不是。但是知道那些心事最初生於忧患,最终会归於虚无,所以,从不去正视。 明宇,我喜欢你。 很喜欢很喜欢你,喜欢到了要一直欺骗自己的地步。 更多的快感涌上来,一个làng头接著一个làng头打来,把理智和往事,都击得粉碎,如一把齑粉,从眼前一一飘闪而过。 我在他的身体中释放出来。 明宇,我这是……第一次。 如果你是醒著的,你要对我说些什麽呢? 等你醒来之後,又会对我说什麽呢? 汗如雨下,滴滴落在明宇的身上。 我慢慢伏下身,将他紧紧抱住,向旁边翻转,不至於让他承受太多重负。 外面的对烛结了烛花,爆了一声响。 我让外面的人打进水来,拧了手巾替明宇净身。在这种地方,倒是有钱一切好办事。 仔细的用热水替他洗净,然後用乾净的布巾擦gān,替他把内衣中衣一件件穿回去。 这些事以前作惯,他重病之时,我就曾经如此服侍过他。 只是不知道……他那时的重病,究竟是所爲何来。 明宇脸上还有未褪尽的残红,刚才的迷乱……我看看桌上的酒壶。 真是学不乖。 这种地方的酒,不可能没有花巧。我头一次就吃了这个亏,这次居然还…… 不过,这一次,吃亏的不是我就是了。 回头看著chuáng上,明宇静静卧著。 尤烈的迷药好生厉害……以後要多防著他点儿。 我托著腮想了想……我要不要去给尽欢提个醒儿,千万别吃那个尤师爷给他的茶水食物? 忽然身後轻轻一响,我一下子回过头来,明宇身体动了一动,眉头一紧,睫毛颤动著。 我忽然害怕起来,明宇他,明宇他,他…… 他的眼睛动了动,慢慢睁开了。 我心里莫名发虚,身子一矮,从chuáng边滑下来,坐在了脚踏上。头冒出chuáng沿,像是出巢捕食的小鼠盯著猫窥看。 他腰部动了一下,只是很小的动作,却发出一声无力慵懒的低吟。我心里一dàng,接著就是一紧。 身子蹲得更低了些,只有一双眼露出chuáng沿,骨碌碌的转著看他。 明宇静了半晌,一句话也没说。我的心象被这根无声的细线越勒越紧,紧得我一动不敢动。 明宇哑声说:“给我站起来。” 声音低哑,说不出的磁性低低回旋在斗室。 我扭著衣角,慢慢站了起来。 他已经撑起半身,靠在chuáng头,一双眼如秋水泓波,不见深浅。 我讪讪一笑,又赶紧把头低了下去。 他清清嗓子,声音依旧性感动人:“倒茶给我。” 我如奉纶音,忙不叠去向茶壶里倒了茶来,两手捧著送到他面前。 他伸手接过茶杯,凉凉的指尖与我的指腹一触,就不著痕迹的离开了。 他喝了一杯,说道:“还要。” 一连喝了三杯,我讨好的说:“还要不?” 他摇了摇头,斜睨我一眼:“我现在有比……喝水更要紧的事。你给我酒里……下了什麽?” 我头快低到胸口:“我……我也不知道……” 他哼了一声,冷厉之气尽显,我的腿又开始发软发抖,如筛糠一般。 这次倒不是因爲喝了那个加料的酒。 他挺了挺腰,眉头皱了一下,雪白的贝齿咬住了下唇,脸上露出极动人极娇的神色来,我两眼直勾盯著他,直到他一个冷眼扫来,赶紧低头作反省状。 本来我也是一肚子问题啊……我想问他以前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想问他那天火起是因爲什麽?想问他到底对以前的宁莞做过什麽,和龙成天是什麽关系,姚钧又是谁,他又是怎麽变成了姚钧…… 可是现在嘴巴严丝合缝,别说发问了,只求人家别说什麽我就烧高香了…… 明宇坐正了,淡然说:“你都看到了?” 我连忙点头:“看,看到了。” “有什麽想问我?” 我头偷看一眼,连忙又低下头来:“没,没什麽想,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