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骧做了这么多年暗探的差事,倒也算是经验老到。 听到朱榑询问,他立即如数家珍一般,将几个国公的府邸情况说了一遍。 “殿下,不知您可是打算,从几位国公那里,收集些许信息?” 毛骧试探着询问,一双眸中,满是忧虑。 这些开国国公,至今仍能屹立不倒的,哪个不是有些韬略、实力的。 若是不小心招惹了,事后可以化解倒还好说,但如若得罪死了,哪怕朱榑真做了太子,那也是个极大的麻烦事。 朱榑在心中大略盘算一番,很快就打定了主意。 他看了眼毛骧,而后说道:“山人自有妙计,只是如今,还不是说破的时候。” 言罢,朱榑也不理会毛骧是什么反应,转身就朝着官署外走。 见朱榑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毛骧心里也是颇为诧异。 可等他快步追出官署时,却是只瞧见朱榑带着一队锦衣卫,从衙门里匆匆离开。 随手拦住一名走在末尾的锦衣卫,毛骧问道:“大人可曾说了要去何处?” 那锦衣卫见是毛骧,赶忙行礼,却被拦住,心知必定有了大事,脸上不禁露出一丝忐忑。 “殿下什么都没说,只是让咱们跟上,还特意嘱咐了,不许骑马。” 毛骧闻言,心中更疑,可因为没有朱榑的命令,又不好跟上,只能叮嘱那名锦衣卫几句,要其事后来和自己禀告情况,便匆匆折返回了衙门。 片刻后,韩国公府。 李善长手捧一册古籍珍本,正在反复研究,以图辨认真伪。 忽然,一名管家匆匆赶来,脚步声惹得李善长眉头紧锁。 好在李善长的涵养极好,倒也并没因此发怒,只是扭头朝着管家方向看了一眼。 那管家,跟随李善长已经十几年了,也算是见过风浪的,平日里更是老练、深沉,绝不至于失态到今日这种程度,一时间,李善长心中不禁一沉。 再仔细观察,见管家神色匆匆,李善长连忙将那古籍珍本放入桌面上的匣子内,小心翼翼收起,而后朝着管家迎了过去。 “可是朝中出了什么事?” 不等管家开口,李善长便先问了一声,眼神中更是满含急切。 管家喘了口气,解释道:“老爷,齐王来了,而且还带了不少人,眼下将咱家大门、侧门等地,都给围了。” 听到齐王的名号,李善长心中咯噔一下。 眼下谁不知道,这齐王便是皇帝意志的延伸,加上有皇帝的特许,他做起事来,几乎可以全无顾忌。 之前胡惟庸那般人物,也不过旬日工夫,便被齐王搬倒,如今他来势汹汹,自然不由得李善长心中不生出一丝担忧。 就在李善长心中疑惑不解之际,远处,却是又响起一阵嘈杂。 李善长眉头紧锁,远远看去,只见一队人,竟是匆匆赶了过来,在他们身边,另有自家家丁,与之攀扯,似乎起了摩擦。 待李善长定睛细看,这才看清,原来来人,正是齐王朱榑。 李善长自诩是朱元璋的股肱,在朝中更有极高的人望,便是太子朱标见了他,也得礼遇三分。 可今日,朱榑却是这般横冲直撞,李善长见了,心中非但没有恼怒,反而是有些惶恐。 回头看了眼自己那未及辨认的孤本,李善长叹了口气,朝着朱榑迎了过去。 “齐王殿下,这是什么风,把您吹到寒舍来了?” 李善长一边说,一边满面堆笑,伸手作揖,全不似在朝中那般神气、孤傲。 见自家主人如此,之前和朱榑争辩的二管家,立刻也没了胆气,匆匆躲到一旁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