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悼,天罚降下,天道不容,你准备怎么交代?” 谢悼没答。 素婉一颤,拉着谢悼的袖子哀声道:“陛下,还是让我回凡间吧……” 谢悼这才回神,他收回盯着殿门的视线,满心烦躁的开口:“天罚已过,何须交代。” “事到如今,你还不知悔改。”司命再崩不住脸色,咬牙切齿道。 “悔?”谢悼目光幽暗,“我看后悔的是你吧?” “毕竟,当初只差一点,你就能成为她的天帝了不是?” 冰冷带刺的讥讽,让司命脸色突变。 这时,殿门一响。 天医涂瑜垂下头才能掩饰住自己哀愤的神色:“陛下,娘娘醒了,但目前不能打扰她养伤。” 谢悼眉一皱,最终道:“我之后再来看她。” 南遥虚弱的靠在床沿,本来如瀑的黑发被烧焦到只剩半截。 她的目光似乎能穿透殿门,只余一片哀凉。 涂瑜那句“您如今的身体根本不能受伤,如此一遭,只怕性命堪忧。”荡在耳边。 浑身都疼的南遥无暇再想,苦涩的闭上了眼。 半月后。 南遥在涂瑜的治疗下,愈合了皮外伤。 她正坐在院中吸取月华,一个熟悉的脚步响起。 她睁开眼,看到了捧着一壶帝流浆的谢悼。 谢悼将帝流浆放在她面前,这是月亮精华的凝结,但十分难以收集。 南遥一怔,还未开口,便听到他淡淡开口:“多谢你挡下那一击,否则我也无法完全护素婉周全。” “……不用。”说完这句再无言以对。 只有心尖汩汩流着血。 南遥突然明白了凡间的一句诗:墙头马上遥相顾,一见知君即断肠。 像极了那含义:你虽近在我眼前,却原来我们的心早已远隔天涯。 南遥垂下眸,压抑着上涌的泪意问。 “谢悼,娶我这三千年,你爱过我哪怕一点吗?” 谢悼一怔,心中那股烦躁又冒了出来。 他转过身看向太渊殿方向:“我曾以为我喜欢你,但是……遇见素婉后才知道什么是爱。” 第6章 风吹动院中梨树叶,哗哗作响。 谢悼说完那句,又有些烦躁的加了一句:“你放心,你是天后这一点永不会变。” 南遥抬头看了看他的背影,说不出的悲切。 “你走吧。”她闭上眼,哑声道,“不用再来看我。” 这句话说得古怪,谢悼却没放在心上。 他只以为南遥还是生气了。 但他也知道,南遥从来不会生他的气很久。 谢悼回头看南遥,她苍白的脸色似乎比月色还白。 只一眼,他收回目光,径直回了太渊宫。 他走后,南遥拿起那瓶帝流浆。 她起身忍着疼走到院中最大的那颗树下。 那树没有一片树叶,似乎早就死去许久。 南遥打开瓶子,将那帝流浆‘哗啦’一下,全倒在了树根上。 冷风吹来,她咳了两声,又强自忍耐住喉间腥甜。 南遥丢开瓶子,蹲下身去刨树根处的土,最终刨出来一坛酒。 酒不知好坏,坛子上写着“龙凤”两字,是谢悼的字迹。 南遥就地坐下,掀开了坛口。 酒水清冽,但南遥闻不到酒香,只因她自雷劫后便失去了嗅觉。 她就着坛口,喝了一大口。 “咳,咳……!” 酒入肺腑,她又咳了起来,血腥混着酒香。 “好酒。”南遥赞叹。 她想起好多年前,和谢悼埋完这酒的第二天,司命替她批命。 司命说:兰因絮果,情深不寿,你嫁给他定是错事。 自己回答他:沧海既无心,化去不复悔。 如今想来,她还是不后悔,只是好像真的错了。 就着月亮,南遥一口接一口,眼泪也淌了满面。 天明了,南遥悠悠转醒,忽的一惊。 她的身上,周围落满了厚厚一层花瓣,她抬头,树还是光秃秃的。 竟是不知何时花开又落尽了。 …… 天医涂瑜照例前来凤栖宫治疗。 但这一次,他格外高兴。 南遥忍不住问:“怎么了?” “娘娘,有救了!我找到了一张万年前的丹方,只要能找到天机草,便能练成神丹,续命万年!”涂瑜激动的说。 南遥一愣,一时没反应过来。 谁会不想活呢? 她对死亡的坦然,只是因为她从失去凤凰元丹那一刻便不停告诉自己,要接受死亡。 “这草可难寻?”她问。 “每任天帝继位之时,都会有天机草重现,陛下那里肯定有!” 南遥心一沉,在涂瑜期盼的视线下点了点头:“我会去寻他要。” 涂瑜离去后,南遥正准备去太渊宫,司命前来拜访。 随之送来的还有满满一房的灵药,那数量恐怕是他所有的库存。 南遥想要推辞:“多谢星君好意,我恐怕受之有愧。” 司命看着眼前端庄优雅,和记忆中那个活泼快乐的小姑娘几乎判若两人的南遥,抿了抿唇。 “我推演星象,你只需离开天宫,还有一线生机。” 南遥一愣,司命掌命星,却不能干涉他人命运。 如今却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