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见苏省的声音,老头立马抬起了脑袋。 “Qui est cette jeune fille , Alice était où……” (这丫头片子是谁,艾丽丝在哪?) 说着,老头掏出手机就开始打电话,俩领导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苏省刚开口要自我介绍就被老头打断了,连阮桐眨眨眼笑着一抬手,同样被老头一道霸气给qiáng行压下。 “砰!” 拍桌子的声音惊得其余三人都是一缩脑袋,老头被吓得差点连手机都没捏稳,震惊地转头看向苏省。 苏省平静地盯着他,仿佛刚刚拍桌的人不是她一样。 “C’est Jamie, l’interprète francaise de cette réunion.” (是Jamie,此次会议的法语翻译。) “Quoi qu’il en soit, que je sois jeune ou pas, il faut que vous m’entendiez tout d’abord.” (无论如何,不管我是否年轻,您都应该先听一听我说话。) “Pardon, mais pourrions-nous commencer maintenant?” (抱歉,但是我们现在可以开始了吗?) 鸦雀无声,安静了片刻,老头终是从鼻子里chuī了一口气,chuī得微微上翘的小胡子都飘了飘,但还是把手机放到了桌子上,没有拨出那个寻找Alice的电话。 苏省接着把刚刚没翻译完的话说给两位领导听。 整个会议都是在紧张的氛围中度过的,大部分时间都是阮桐跟技术老头面红耳赤地在争论,而苏省就一直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地帮两人翻译,王龙坐在旁边时而若有所思,跟阮桐说几句话,时而饶有趣味地盯着苏省憋憋笑。 三小时后,说完最后一项议题,阮桐做好笔记后,老头转朝苏省,盯了她片刻。 然后撅着嘴,慢慢地,主动朝她伸出手来。 “Je m’appelle Chaouki, tu parles bien le francais,et tu connais bien les travaux…… Enchanté.” (我叫小基,你法语讲得还不错,而且你还懂工程……幸会。) 苏省一勾嘴角,伸过手去。老头也忽地转嗔为喜,两人重重地握了握手。 走到又被助手关起一半的木门前,老头神情有些迷茫,然后甩甩头,转过身来,对着三人半恫吓地说: “但是技术条款真的拖不得了,我已经跟Alice提过三次,你们都没有当回事。如果下个星期再不给我,我们就要按照合同约定的罚款项来执行了哦。” 苏省对两位领导道:“Chaouki说下周必须把技术条款jiāo给他,不然要罚款了。” 阮桐眼里有些困惑,但还是让苏省赶紧答应他。 苏省这才略带歉意地笑着回老头:“他们没有不当回事,实在是筹备期事务过于繁多,人员分配不到位。可您看,他们不是把我招进来了嘛,还多亏这份技术条款,我才有现在这份工作,我很珍惜我的工作,请您放心,下周一定给您。衷心感谢您之前对我们的理解和宽限。” 老头一翘嘴角。 然后,亲自把他们送到了大门。 撒泼 “技术条款?什么技术条款?”阮桐一脸懵 “我还听见老头念了林翻的名字,这事跟林翻有什么关系吗?” “哈……” 王龙嗤笑一声,自如地靠在椅子靠背上,但笑不语。 苏省也没说话。 阮桐一锤王龙的胸膛,王龙被他钉得一咳嗽,从椅背上挣起来盯着他。 “说啊。”阮桐催促。 王龙扭头,“不说,咱可不想得罪什么突然拉稀的怪女人。” “不然啊,小丫头还有个部门可以调一调,我?我调去哪儿,带着合约部全体换项目噶。” 闻言,阮桐皱着眉想了想,“啪”地一拍王龙的大腿。 “妈的,她莫不是又坑老子!” 王龙坏笑着摸了把阮桐的手臂,yīn阳怪气地道:“最是那一拉稀的温柔……” “哈哈哈哈!” “靠!”阮桐气得简直不行,朝前伸头,“苏翻,你在翻译什么东西两百页那么多?” 苏省无奈道,“技术条款。” “靠!!!” 一下车阮桐就直接冲到了休息区,跑到202前对着那小门狂敲不止。 “怎么了,怎么了,阮总要跟林翻表白了吗……” “我表你个锤子!gān活去!”阮桐转头朝几个刚毕业的大学生一吼,然后怒气冲冲地快步走到办公室门口,先透过玻璃窗往里看了一眼,然后“砰”地砸门进去。 “林秀,技术监理催技术条款到底催了多久?你不是说不急呢吗?” “你玩儿我呢?” “什么!阮总控诉林翻玩儿他?!走走走,赶紧走,听不得。不然又要被吼了。” 此时,被砸到墙上的办公室门才小声小气地“吱”着声儿合了起来,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 阮总微微回头,似乎在林秀跟那群大学生之间犹豫了一下,继续转回头来朝林秀说:“你翻不了你就别接,接了又压活,技术监理催还瞒着,有你这样不负责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