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醒了,魏可孤道:肚子饿了么?剩了半只烤jī给你。”说着丢过一个荷叶小包过来。 怨魂木着脸坐起,原想很有骨气地不吃,但那荷叶包摔在地上散开里面的香气扑出来实在引人食郁,他这一天都没有用什么食物,何况哭泣也是很费元气的一件事情,瞄了两眼略作犹豫便不客气,抓过来扭了条jī腿便往嘴里送。 这几天他为了扮公子殷,确实没有吃好。此刻既然被揭穿也就不顾忌什么,索姓豁出去的大吃起来,满嘴肉满嘴油,腮帮子鼓鼓。 魏可孤看他吃得豪慡,心情再低落也情不自禁笑了一声,道:你倒是不怕我下毒要挟。” 怨魂本来没想到这一层,听他一说,动作顿了一顿,瞅他一眼末了又继续大嚼起来,闷闷地说了一声:你不会。” 魏可孤默然。 这少年简简单单一句‘你不会‘,其中却包含着对他的信任。在他折过他手臂后他还这样信他,委实让他无语得很。其实他也不是没想过冷笑一声脸色一肃吓唬他说他在jī上下了穿肠毒药如不说出殷的下落便解药无望若gān时日后化为一堆白骨云云,只是心里也清楚,这少年听后只怕笑得比他更冷,万一他来一句‘那倒好,就让公子殷为我陪葬’,那他也没有办法。 正寻思要用什么办法才能撬开他的嘴,忽听一阵声响,却是怨魂吃得太急被噎住了。魏可孤看他脸涨得通红,忙扯了腰间的水囊,解开塞子递到他嘴边道:喝水。” 那怨魂怔了怔,忽然一把拍开他的手,转头抚着自己胸口抚了半晌才顺过气来,休息定了才回头瞧住他。 魏可孤见他面孔红红目若寒星瞅着自己也不说话,微微怔了一下,问道:做什么?” 怨魂道:来硬的不成就想来软的么?” 魏可孤一怔,这才知道他把自己刚才的好意当作了别有用心的怀柔之举,你--!”他想发怒,想骂这少年把好心当作驴肝肺,但电光火石间又想到自己内深处何曾没有‘这少年姓子倔脾气硬,只怕惟一可供利用之处便是他对自己的感情‘这样的卑劣想法?这么一想,那怒气便如火遇雪,哪里还发得出来,只在刹那间便烟消云散。 怨魂见他起初似要发作,但一个‘你‘字半天后却又什么也没说,只叹了口气颓然坐在一旁,心里倒有些不好受起来,他知道自己姓子其实是有些刁泼的,只是拉不下那个脸来向魏可孤示弱,于是也不吭声,赌气撕咬着手中的jī腿。 过了一会儿,魏可孤终于投降道:你说罢,到底想要怎样?”语气十分无奈。 他原想补充一句‘只要你说,我做得到的都答应‘,但多年江湖生涯到底没有白过,他知道谈判时最忌讳的便是对方还未开条件自己先把底牌掀了,倒象是生怕别人不掣肘他似的,于是便把那最后一句咽了回去,只等对方接话。 怨魂听了,心中并无得意之情,反倒有些酸起来。 哦,你现在才晓得问我想怎样了么? 午间分筋错骨的狠劲此刻到哪里去了呢? 又恼恨魏可孤可以为公子殷做到这种地步,赌气道:我要你喜欢我、抱着我,全心全意待我好,就象你对公子殷一样--你做得到么?” 魏可孤微微一呆,半晌苦笑道:感情的事--” 做不到就算了!”那怨魂倒也gān脆,一言不和,立刻掉转头去。 魏可孤无法,这少年对他的执着心之qiáng比他的硬脾气更加令他意外,他虽是老江湖,这却是一个新问题。 想了一会儿,娓娓道:你要我喜欢你、抱着你,这却也不难。”说完,停了停,看见怨魂表情略有和缓,也肯回头听他细说,这才接下去慢慢道:只是凡事都有个真假之说,你拿那小鬼要挟我,我就算如你所愿了,那也是假的,骗你而已,并不是真心真意。” 怨魂听了,凝眉思索。 他本就不是人,自然就少了人的心思,于这感情二字上更是一窍不通。东方紫先前当他是殷儿时也是巧取豪夺百般手段,只为了要他听话留在他身边,他自然是有样学样,此刻魏可孤这一段话却是闻所未闻,想了一阵慢慢品出点味儿来了,问道:那要怎样才能让你真心?” 魏可孤听他问了这句话,大感安慰,拖长了音调道:真心要用真心换--这话难道你也没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