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老实回答……” 翟忘忧只说了半句,语调缓慢带着赤-/luo/-luo的警告。 夕舟倒吸一口凉气,立马低头蘸墨,急忙写:千年修得共枕眠啊! 翟忘忧看着纸上的字,眼底一冷,默默拔剑,看来是冥顽不灵了。 夕舟心里一惊,低头狂写:一夜妻妻百日恩啊! 翟忘忧的呼吸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厚颜无--耻。” 夕舟疯狂摇头,就见叶子上的墨点四处飞散,落在了翟忘忧纯白的外袍上、白皙的脸颊上…… 房间内仿佛瞬间被定格了一样,只有翟忘忧的脸色越来越冷,似染了霜雪。 夕舟僵立着一动也不敢动,这真的是失误,她不是故意的…… 良久,翟忘忧站起来,转身去了内室,这一进去就是整整一天都没出来。 夕舟看着紧闭的房门,心里惴惴不安,活像一个等待宣判的罪人。 她不过就是不小心甩了几点墨水,怎么感觉跟犯了滔天大错似的,难道大师姐有严重洁癖? 翟忘忧有没有洁癖不知道,但夕舟被当成空气了是真的。 次日一早,夕舟看着目不斜视走过桌前的人,叶子晃了晃:大师姐,早上好啊,你这次出门到底带不带我啊。 翟忘忧的眼底一片冷凝,似是什么都没看到,径直出了房门。 待到傍晚时分,夕舟看着推门回来的人,忙摇晃叶子往旁边的纸上点啊点:大师姐看这里啊,看这里…… 只见纸上写着:大师姐,我们聊聊。 翟忘忧走过桌前,脚步停也不停就进了内室,房门再次被合上。 夕舟看着完全无视自己的人,傻眼,这是冷bao力吧,这一定是。 这个女人竟然把她当空气,竟然对一棵草进行冷bao力,太过分了啊。 一连两日,无论花盆里的入梦草怎么摇摆叶子,翟忘忧都视而不见。 这个时候,夕舟深切地体会到了冷bao力的折磨,完了,虽然身在花盆里,但感觉跟在无人问津的土里一个样了。 大师姐好狠。 待到第三日,天还没亮,院子里就有了动静。 夕舟顿时清醒过来,集中注意力听着外面的声响,似乎陆陆续续来了许多人。 她猛地一激灵,大师姐不会是要出发了吧。 完了,她还没和大师姐恢复沟通呢。 天色微亮,翟忘忧看了眼花盆里的入梦草,细长的叶子摇得正欢,这一次似乎真的是在讨好。 她嘴角微弯,又飞快抿紧,面无表情地走过桌前,推开门。 “禀大师姐,因为少宗主近日要举行结契大典,内门弟子都要留在宗门,所以宗主命我与你一起带外门弟子前去。” 观澜说完小心地观察着翟忘忧的脸色,冷冷清清的和往常没什么两样。 说起来宗主也是有些不分轻重了,就算是儿子的结契大典再重要,也不能错过这一年一次的弟子招新啊。 如今三大宗门竞争激烈,她和大师姐就这么带一堆炼气期的外门弟子出去,真要和其他两大宗门起了争执,怕是只有挨打的份。 翟忘忧看向院子里的众人,简单数了数,除了她和观澜之外,有三十名外门弟子随行,似乎不太稳妥。 若是有什么意外…… 她想起不日前的一幕,心底隐隐不安,便看向观澜道:“挑十名炼气后期弟子与我们同去。” 炼气初期的弟子去多了也没什么作用,若真有什么好歹,她护不住这么多人。 观澜嘴唇动了动,这些弟子已经很少了…… 可看着大师姐不容拒绝的神色,她默默抱拳道:“是。” 宗门里除了宗主之外就是两大长老,大师姐是北山长老的亲传弟子,而北山长老已失踪半年,音讯全无。 她虽然是南山长老的亲传弟子,但无论是身份还是地位都比不过大师姐。 毕竟翟忘忧已经步入金丹期,是同辈中的独一人,而她和普通内门弟子一样,只是筑基期,仅仅比这些炼气期的外门弟子好一点。 在这个实力为尊的世界,qiáng者面前,弱者是没有话语权的。 挑好随行的十名弟子后,观澜便祭出一架飞舟,熟练地布好一层防御结界后,带着十名外门弟子上了飞舟。 “大师姐?”观澜转身看着静立不动的人,疑惑道。 翟忘忧轻轻抿了抿唇,转身回房,不一会在众人的注视下端着一个花盆走了出来。 而花盆里种着的也不是花,似乎是一棵草。 待她上了飞舟,观澜瞄了瞄花盆里的草,是入梦草。 大师姐似乎有点奇怪。 翟忘忧面色平静地站在飞舟上,穿过翻涌的云海时,手背被不安分的叶子挠了挠。 她垂眸,看向手里的花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