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你还来不及,怎会杀你?”她咬着我的耳垂,cháo湿温热的气息弄得我发痒。 “青三,送驸马回府。” 我想挣扎,想说些什么,可安乐的拇指按着我的唇瓣,轻轻摇头。 被送进马车的那一刻,或早在血溅长阶的时候,就后悔了,但翻来覆去又不觉有悔,高阳下定决心杀兄弑侄,早已布好大局,只是没成想在今夜,被我阿娘bī疯,进了火场,命不久矣。 安乐早知棋局,但那日南风倌,她却选择相信太子会来救她,若他登基,就太子不杀她,群臣也绝不会让她苟活,更别说安乐已接管兵符。 我求不了太子心软,云晨更是撞穿南墙也不回头的性子,若是太子出逃,点燃láng烟,到时群láng割据,诸侯混战,只怕对朝局无益,而天下苍生更难。 我只能选择弄残太子,bī安乐上位,也许,安乐本就想称帝也未可知。 可不管将来如何,如今大局已定,生死由命。 我脑中绷弦断了一根,两眼一黑,便晕厥过去。 京都昨夜一场大雪,害我染了病,见不得风,困在公主府的后院里,每天只有进进出出的服侍宫女,太医,还有散不去的药渣味。 过了几日,等守卫松懈,才想办法从后院逃出,一路策马狂奔回云府,只见满府白幔,众人披麻戴孝,抓一家丁寻问,才知那夜兵变后,阿爷入大长公主府,要回阿娘遗体,不料只见骨灰盒,争夺中,不慎打翻之,高阳便数剑捅死阿爷。 我气血攻心,提剑欲前往大长公主府报仇,可管家拦我,说高阳大长公主吞了阿娘的骨灰活活噎死了。 “那阿娘……” “听说和大长公主停在宗祠里……” 阿娘乃我阿爷之妻,怎可与那人人喊打的高阳死后同葬,我脑子嗡嗡响,气得吐血,眼前阵阵发黑,再度清明之时,已在后院的chuáng榻上,安乐满脸愁容,握着我的手。 我扯回手指,转过身,背对着她。 “进来。” 过了一会,安乐又说:“你杀了他,能消气吗?” 我不言不语,她又说:“你知尚书和姑母,本就……而且你阿娘那般恶毒手段,让姑母已然疯魔,如今怎么论何人对错?” “我阿娘恶毒手段?!上一辈,你姑母天杀的女魔头。你怎的不问她gān了何事,把我阿娘bī得如此地步? 只说我阿娘如何对不起你姑母,我阿爷如何欺rǔ你大长公主府?怎不谈我阿娘为何如此!我阿爷为何如此?!” 我转身,只见云三跪在我chuáng前,腰杆笔直,五官冷硬,和以往无差,只是如今的他,不再是我云府暗卫。 人说相由心生,貌乃天定,同貌不同相,以往唯我是从的侍卫,如今是禁军统领,我拿他当家奴,当朋友,当知己,可他心里,我只是监视对象,可利用的棋子,朝局的突破口而已。 我已然忘记他的生父是大将军,他出生于大家族,虽是妾生,也是少爷。 他跪在那里看我,眼神无畏无惧,表情无悲无喜。 安乐抿嘴,许久才试探地又拉我的手,我将手伸进被褥里,不想看她。 “他们都走了,上辈子的恩怨也进了坟墓,我派人去调查,南素那夜祭祀的故人,是她阿兄,名南殊,姑母年幼和皇叔们害了他,所以这么多年南素是在报复。” 说完又摸了摸我的脸,“我已知晓你为我所做一切,我相信你和其他人不同,云俪,我真的想和在一起一辈子,我心悦你,我爱你。 “过去无可挽回,只求能为你做些事,让你不要生自己的气,云三是姑母安插在你家的暗桩,他骗了你,他从年幼至今,唯一效忠的人就是我姑母,我把他还你,你想杀了他,想怎么样都行,只求你不要再生自己的气了。” 不要生自己的气? 已成定局,我泄愤云三又有何用?除了生自己的气,我又能作何? “太子是你阿兄。” 没想到我突然说了这么一句,安乐愣了下。 “他会死吗?” 安乐看着我,她那双眼睛如同黑潭,深不可测,幽不见底。 “他跛了,对你构不成威胁,除了太子妃诞下的麟儿,还有我弟,你会杀了他们吗?” “不会!”安乐握着我的手,她的手心滚烫烧着我难受,“不会。”她又说了一遍。 “叶念衫呢?”我看着她问:“她父王已死,母族身份低微,本人又柔弱,对你构不成威胁。” 安乐轻微摇头。 我嗤笑:“那也把我也杀了吧,殿下,您如今大权在握,只手遮天,皇位唾手可得,想杀谁不行?” 安乐看了我半响问:“你对她有情?” “早在南风倌,她看你的神情就不对!她入狱,贴身玉佩还是你赠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