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看了眼等了许久的众人,点了下头:“我试试。” 在一众人期许的目光中,沈秋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病房里只开了一盏灯,病chuáng侧边还拉着帘子,沈秋放轻了脚步,走到了帘后,俯身拍了下赵景杭。 “少爷,起chuáng了……你!” 舒舒服服躺着的人突然拽住了她的手腕,沈秋吓了一跳,看到赵景杭缓缓睁开了眼,神色不满。 “你没睡啊。”沈秋松了口气。 赵景杭:“几点了才来?” 沈秋:“我不是回去收拾东西吗。” 赵景杭坐起来:“不知道我六点出院吗,磨磨蹭蹭。” “磨蹭的人不是你吗。”沈秋指了指门口,“外面一堆人在等你起chuáng。” “我磨蹭因为谁。”赵景杭抬眸看着她。 沈秋:“难不成还因为我?” “不然?”赵景杭斥责道,“等你等得天都黑了,下次有点时间观念。” 沈秋:“……” —— 东西都已经收拾齐整,赵景杭起chuáng后他们便从医院离开了。 车子从医院出来,路过城中那片英式建筑时,沈秋听到建筑中央那幢高楼的钟声响起。 咚得一声,满是古朴的味道。 沈秋转头往窗外看去,出神了一瞬。 “看什么。”边上坐着的赵景杭问她。 “没什么。” 沈秋回了头,车内的赵景杭额头上还贴着绷带,有些扎眼。 沈秋突然想,他的脸不会因此有疤痕吧,这样的话,好像有点艺术品被破坏的遗憾感了。 ”又看什么。“赵景杭见她转而盯着自己,笑了下。 沈秋这次是诚实了:“看你的脸。” “哦,看出什么来了。” “看出来生得不错。”沈秋道,“你很会长。” 赵景杭这辈子也听过不少夸赞的话了,但还没见过夸得一本正经,还怪里怪气的。 “你是在夸人?” 沈秋莫名:“不像吗。” 赵景杭扯住她的脸:“听起来是像,但被你说出来,不太像。” 沈秋去拉他的手:“怎么就不像了……诶你别捏我脸。” 赵景杭不搭理她,玩性上来,另一只也手也上了,捏住了另外一边。 “放手。”沈秋瞪了他一眼,“你想gān什么……” 赵景杭喜欢看她有情绪,懒懒道:“再夸一句。” “夸什么,松手——”沈秋气得去拽他,结果刚扯一下就听到赵景杭道:“别乱动,我是病人。” 沈秋:“……” 赵景杭心情愉悦,最后见她脸颊被他弄得都有点红了,这才松了手:“我也没多用劲把,你这什么脸。” 沈秋无言以对,转过头,懒得理他。 但下一秒,头就被边上那人又转了回去。 “跟你说话,看着我。” 沈秋:“……说。” 赵景杭道:“车祸这件事,你爸妈知道了吧。” 沈秋转开了视线,没去看他:“不知道,我又没说。” “你不说他们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 “虽然,我知道你跟他们关系不好,但是你昏迷了两天你的手机也没动静,除夕夜没回去他们也不管。”赵景杭皱眉,“沈秋,你这什么父母,你的死活还没真没人在意了。” 沈秋微震,她知道,这一刻,她要回答,要编一个原因。 可是,她侧眸看到赵景杭有些担心的眼神,突然发现她说不出口。 她竟然,不想说谎。 “行,知道了。”赵景杭突然道。 沈秋张了张口,刚想问他知道什么了,就见赵景杭伸了手,又捏了下她的脸,不过,这次真的很轻,他说,“别人不在意就不在意了,之后我管。” 沈秋愣了下:“管什么……” 赵景杭往后一靠,懒倦道:“管你死活。” 窗外的奢华建筑渐渐远去,换之高大空寂的梧桐树伫立两旁。 车内有很浅的乐曲,纯音乐,悠扬清淡,跟着时间流动。 沈秋心口酸了下,很短暂,却很尖锐。 旁人皆知,赵景杭没有心,狠起来,让人心颤。 她自己也知道。 可是,她觉得这一刻是真的。或者说,她愿意相信这一刻是真的。 就像在山谷里,命悬一线的时候一样,他要护她是真,她要救他,也是真。 —— 回到家后,沈秋扶着赵景杭下了车。 司机将车停好后便离开了,一整个家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梁姨呢?” 赵景杭:“回家了,明天过来。” 沈秋:“可她今天还在医院。” “梁姨今年过年在她小儿子那过,她小儿子就在本市,因为近,所以出了事才从家里过来。”赵景杭道,“她说明天来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