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蜥蜴先生

关于窗外的蜥蜴先生:【文案】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寒夜,半夏收留了一只从窗外爬进屋内,伤痕累累的小蜥蜴。还为了给他看病,不小心花光了自己全部的积蓄,险些连隔天早饭都吃不起。谁知道从那以后,每天早上起来,她都会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家里被收拾的干干净净,桌上摆着...

作家 龚心文 分類 二次元 | 31萬字 | 65章
第35章 第35章镰刀下的吻
    半夏本以为自己今夜会做个甜美无限的梦。但奇怪的是, 睡着以后她似乎直隐隐约约地听见钟声。

    那钟声听起来清脆动人,有点像钢琴声。

    伴随着声声的钟响,半夏发现自己站在一片充满『迷』雾的森林前。

    只兔子抱着只奇怪的钟从她面前跑过, 边跑边喊,“糟了糟了,时间已经来不及了。”

    嘿, 这是要开始半夏梦游仙境吗?

    梦中的半夏跟着那只兔子跑进森林中去。

    这是一个十分古怪的森林, 树木不像是树木, 黑漆漆光溜溜的,下细上粗,倒像是一根根巨大的桌子腿椅子腿, 阳光知道从什么地方照进来,斜斜地照在柔软的草地上。

    丛林的半空中,悬浮着个个大小的时钟,那些时钟的秒针停转动, 发出滴滴答, 滴滴答的声响。

    钟声清越幽远,明明并急促,但知道为什么,带给人一种心慌意『乱』之感。

    让人无端感觉到时间紧迫, 已经快要够用了。

    在这个森林里,除了那些断走动的时钟,个活着的生物也没有看见。在森林的边缘, 灰『色』的天幕上, 却时不时有巨大的黑影咆哮着走过。

    这里,是一个怪异又扭曲的世界。

    扛着镰刀的死神缓步走在天边,那陶瓷一般俊美的面容寂灭而冷穆。

    巨大史前怪兽的黑『色』身影爬过森林边缘, 像是被灯光打在天幕上的影子。

    被砍掉四肢的傀儡,可怜兮兮地被吊在空中任人摆布,神『色』呆滞,无喜无悲。

    个巨大的女人在天边出现,她穿着丝绸的睡衣,脸上涂满舞台剧演员才会用到的浓重油彩,夸张而扭曲地开始发出歇斯底里地尖叫,推开那些黑『色』的林木,大踏步向着半夏的方向冲来。

    平静的森林被她的尖叫声振动,变得烟尘滚滚,视线不清。

    半夏捂住双耳,为了躲开那个“女巨人”,匆匆着森林深处跑去。

    只黑『色』的蜥蜴从丛林中钻了出来,出现在她的面前。

    “小莲?”半夏急忙喊,“小莲,你怎么会在这里?这是什么地方?”

    只是小莲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巨大了?

    几乎和自己般大小。

    巨大化的小莲直立着脖颈,站在斜阳的光辉中看着半夏,暗金『色』的眼睛纹理斑驳,看起来似乎十分悲伤。

    后,抬头看了眼悬浮在半空中的时钟,开口说道,

    “快一点,该做得都做了,时间已经来不及了。”

    便转身钻入了丛林之中。

    “小莲,别跑那么快。”半夏急忙追在他的身后,

    小莲跑得很快,黑『色』的巨大尾巴在前方的丛林中游走。

    半夏跟在他的身后一路狂追,“诶,等我等啊,你跑那么快做什么,小莲。”

    眼前豁然开朗,出现了个墨黑『色』的台。

    那烤漆的台上,站着位身着白衣的男人,看起来应该是人型的小莲。

    半夏刚刚想要松一口气。

    那背对着自己的男人,侧过脸来看了她一眼,伸出被花汁染红的手指,开始点一点解自己的衣扣。

    柔软的衣服掉落在脚下,玉石般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莹白的肩头披着斜阳温暖的金辉。

    看上去像是一个正常的男人,肌肤纯白而美丽,没有黑『色』的鳞甲,也没有长长的巨大尾巴。

    半夏站在高台边昂着头看呆了。

    那人抬头看半空中的时钟,轻轻叹息一声,“已经没有时间了。”

    悬浮在半空的时钟背后,出现了位手持神灵的虚影,手持巨大的镰刀,神『色』淡漠,无喜无悲。

    小莲收回视线,再看那高在上的恐怖神只,走到高台的边缘,跪下来,俯身伸出双臂来捧起半夏的脸。

    逆着阳光,斜阳的金辉里,半夏的视线朦朦胧胧的,感觉看清了的面孔,又似乎什么也没看见。

    在小莲的身后,面无表情的死神举起了如月的镰刀,刀尖亮起点金芒,朝着缓缓落下。

    半夏想要尖叫,想动手推他,喊赶快躲开。但知为什么,无论心中多么焦急,可梦中的自己怎么也张开口,喊出声音,点力气也使不出。

    黑台上的男人,背对着空中落下的巨大镰刀,低下头来,虔诚地吻她的双唇。

    吻得虔诚而温柔,冰冷的嘴唇微微带着点颤抖。

    但半夏只能僵硬地站在那里,张大了眼睛,眼睁睁看着时钟下的镰刀,缓慢而毫不留情地落下。

    森林里的所有时钟,在这个时候共同响起肃穆悲呛的铃声

    ……

    半夏被闹钟的铃声吵醒。她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捂住了胸口,心里知道为什么难受得很。

    她抬头窗边看去。

    窗前的加热垫上,小莲抱着的小『毛』巾,在斜斜照进窗户的晨曦里,睡得正香。

    半夏松了口气,搓了脸,缓缓平复被噩梦吓醒的心绪。

    幸好只是个梦,只是一个无关紧的梦而已。

    小莲这是好好的吗。

    昨天夜里,自己和小莲彼此互通了心意,直聊到很晚,渡过了个混『乱』好笑,又令人心动难忘的夜。

    这么好的时候,怎么会做如此奇怪的噩梦呢。

    半夏轻手轻脚爬下床,蹲在小莲身边,弯腰在他的小脑袋上轻轻落下个吻。看着在睡梦中翻了个身,微微抖了抖小尾巴。

    从家里出来的半夏,发现斜对面林石的屋子没关门。

    路过看,那位大作家正抱着只犬形的公仔躺在地毯上哭红了眼睛,满地丢着擦过鼻涕的纸巾。

    半夏好笑地伸手敲了敲门框,“林石头,你又怎么了?又被读者骂了吗?”

    林石抬头看见是她,继续赖在地上,抽了张面纸狠狠擤了鼻涕,

    “半夏,你知道你隔壁住的那位是谁吗?”

    半夏啊了声,考虑到那位学长不太喜欢亲近人的『性』格,没有立刻把话说实了,“知道啊,是我们学校一位钢琴系的学长。”

    “是钢琴系的吗?我还以为是一位作曲家。”林石抱着『毛』绒狗子说,“的音乐太有东西了,每一次都能够直达人心底深处。我听完昨天的新歌,就觉得自己实在过于渺小,虚有其名,其实过是一个垃圾而已。”

    半夏又好气又好笑,“你就为了这个哭的?现在已经开始这样跨业内卷了吗?”

    “你懂,艺术都是共通的。”林石嫌弃地看着她说道,“论是小说家,画家,还是音乐家,大家其实都只是在用不同的方式表达自己的内心世界而已。”

    半夏受了这个文艺范,做了个甘拜下风的手势。

    林石不满意她的态度:“难道昨天晚上,你没有听见隔壁的那首歌吗?你点感触都没有吗?”

    “什么歌?”半夏眨眨眼,“我睡着了,应该没有听见,我每天晚上都睡得很早。”

    林石『露』出为她惋惜的神『色』,“有机会你定认真听一次,那应该是一首情歌,首在绝境之中,奋顾身奔爱情的歌。我本来不喜欢情歌,可是它太特别了。”

    随后他又幽幽道,“听完这首曲子,我觉得我或许也该去谈次恋爱,我的读者总说我感情戏不,女主角写得像是纸片人。或许只有体会过爱情的人,才能写出这样深刻的作品。”

    “这倒是啊,”半夏带着点得意笑了声,“没有真正感情经历的人,光靠想象,是很难知道那其中的滋味有多美好的。”

    林石红肿的眼睛就瞪圆了,下从地上坐起来,“可能,说得好像你体验过样。”

    和半夏对着门住了年多,知道这个女孩是一个和自己样不谈恋爱的修炼狂魔。

    半夏清了清喉咙,眼角透着得意,“当然,我现在已经是有男朋友的人了。”

    “连你都有男朋友了?”林石浮肿的脸『色』更加难看了,憋了半天,才萎靡不振地叹了口气,“其实半夏,你的琴声也很动人,我有时候卡文卡得焦头烂额,听到你的琴声很快就能顺过来了。可惜你学得是古典,我接触了解得少,才相对没那么容易产生共鸣。”

    “别,还是别共鸣了,我可不希望我拉琴,对门的邻居就嚎啕大哭。”半夏从自己口袋里『摸』出一颗巧克力,留在门边的地板上,冲屋子里的胖子挥挥手,“这是我男朋友为我做的,勉强分你点狗粮,吃完趁早振作起来哈。”

    下到二楼的时候,住在二楼的甜甜已经醒了,穿着睡衣自己个人坐在楼道边的拐角沙发上玩。

    个住楼上的男租客,手夹着公文皮包,手拿着支粉红『色』的棒棒糖正在逗她。

    那男人大概在附近的创园上班,夹克衬衫,打扮得人模狗样。手里的棒棒糖是一只粉『色』小熊形状的糖果,蓬蓬的裙子,甜腻的粉『色』,捏在这个男人的手指中转来转去,让人觉得有些太舒服。

    半夏走上前去,甜甜从沙发里抱了起来,太客气地用目光审视着那个男人。

    那人大概想不到这么早的时候,就有人出门了,讪讪『摸』了『摸』鼻子,什么话也没说,自行下楼去了。

    半夏颠了颠怀里的小姑娘,交代她,“我女孩子都是小公主,能别随便吃别人的东西,特别是那些叔叔哥哥伯伯给的,我们一律都不,好不好?”

    小姑娘点点头,“甜甜知道的。”

    “真乖。”半夏随手给她梳了两个小辫子,“甜甜近在看什么书啊?”

    甜甜自己手里的画册翻给半夏看,

    那画面画得是一篇寓言故事。

    个吊在悬崖边缘的旅人,后有猛虎,下有巨蛇,偏偏还有黑白两只硕鼠,在啃咬他抓在手中的救命藤蔓。

    但那个人却在这样危机的时刻闭上了眼睛,专心致志地去『舔』树枝上的滴蜜糖。

    “小夏姐姐,你看这个人好傻呀。”年幼的小姑娘笑了起来,“在这种时候,居然还有心情先吃糖,简直和我们小朋友样贪吃。”

    “是啊,真是好傻。”半夏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顶。

    ***

    早上的前两节课是『毛』中特。

    上课前,教室里的个男生在问他的同伴:“赤莲发布的新歌你听了吗?”

    “又有新歌了?这个人发歌的速度是不是太急进了点?个月内都发了几首歌了?”同伴打开手机,看了眼app上的歌名,“《镰刀下的蜜糖》?天呐,瞬间冲榜啊。的人气现在这么了?”

    “赤莲发新歌了吗?”乔欣听到了们的话,打开了自己的手机,戴起边耳机,顺便将另外边递给坐在一起的尚小月,“小月起听?”

    尚小月和乔欣挨着脑袋,坐在窗边听那首久之前才刚刚发布的新歌,

    清晨的教室里很冷,响着嗡嗡的说话声,还没彻底睡醒的同学坐在位置上打着哈欠,有人从门外进来。

    窗外的鸟雀隔着树叶歌唱。

    滴眼泪知不觉地阳光中亮了下,滴在了尚小月的手背上。

    她抹了脸颊,骤然从歌声的余韵中惊醒,抬头看乔欣,乔欣几乎和她一样,张了张嘴,却说出话来。

    “很……很震撼。”乔欣捂住自己的胸口,“我从没听过这样的情歌,听完这胸口闷闷地难受。”

    “真的很厉害,是一位作曲的天才。”尚小月长长吁出一口气,“我好像在这首歌里,亲眼看见了死神,看见了时间的『逼』近,死神的降临,和那镰刀下义无反顾的个吻。”

    “小月啊。你说赤莲的曲风明明这样时尚又独特。但知道为什么,我总能在他的歌里面听出点古典音乐的感觉。你说他会会和我们一样,也是学古典音乐出生的?”

    “确实,虽然这首曲子用了很多电子音乐的配器,但骨子里有点李斯特钢琴曲的那种宗教『色』彩。话说前几天,凌冬学长演奏的《钟》,好像也有着点异曲同工的感觉。”

    “哇,我真的好想看看赤莲长什么样。”乔欣兴奋起来,“是他是我认识的人就好了。我定会亲自跑到他面前,大声告诉我有多喜欢他的音乐。”

    尚小月认真想了想:“奇怪,被你这样一说,我突然感觉好像听过赤莲这个人的声音。”

    乔欣几乎要摇她的肩膀了,“真的吗?小月,你耳朵那么好,快好好想想,到底在哪里听过的,赤莲是谁,直很神秘的。现在全网都搜到半点关于的信息呢。”

    尚小月咬着手指,皱眉思索,“应该就在不久之前,但是到底是谁呢,诶,我怎么也想不起来。”

    乔欣感到有些郁闷。

    但毕竟声音这种东西,如果是特别熟悉的人,是很难光从歌声就分辨出一个人的。

    她突然想起了半夏。

    半夏的耳朵是连老郁都承认过的,比班长还灵敏。

    但她很快想到自己的好朋友久之前刚刚在比赛中输给了半夏,为了伤到小月的心,她咬了咬牙,任是忍住了没有回头,问就坐在她们身后的半夏。

    算了,可能那么巧的,总不至于会是我们学校的学生。

    就算让半夏听,她也未必能听出来是谁。

    坐在她身后的半夏,并没有留意到前排几人的动静,

    她正在赶着抄『毛』中特的作业。写着写着,自己咬着笔头,莫名其妙地笑了两声。如此反复几回,边的潘雪梅忍无可忍,伸手推她,

    “干什么,干什么?单相思导致抽风了吗。”

    “谁单相思了,”半夏白她眼,压低声音说道,“我昨天晚上,已经搞定啦。”

    完全按捺不住自己颗甜蜜到想要显摆的心。

    潘雪梅惊呼一声,前排的尚小月和乔欣一道吸引了过来,

    “你你你,个晚上就搞定了?”

    “怎么搞定的,快,快,老实交代了。”

    “我说,我说。”半夏经不住三人围攻,举手投降,

    “我就是按班长说的。按住,然后就……”半夏老脸一红,“然后他就点头同意了嘛。”

    “喔喔喔!!!!”

    三个女孩听完她小声描绘的过程,齐齐发出惊呼声。

    眼见着吸引了四面同学的注意,又连忙压低了声音,脑袋聚到了起。

    “所以,这么好的氛围。就真得没有后续了?只是盖着棉被纯聊天?浪费了浪费了啊。”潘雪梅小小声地尖叫。

    “那,那还能怎么样。很害羞的,”半夏的脸越发红了,“而且我也知道还能做点啥。”

    “当然是趁势把这样那样,让他被你摆布得吱哇『乱』叫,”恋爱都没谈过的潘雪梅开始『乱』出主意。

    半夏就笑了起来,舌尖『舔』了『舔』嘴唇。

    “可是,我觉得如果这样,是不是不太好。”乔欣犹犹豫豫道,“我妈妈说,女孩子在恋爱的时候,能太主动。如果开始是你主动,等热头过了,男人会觉得你值得珍惜。”

    潘雪梅爱听这个,“珍惜你,那是因为你主动吗?难道只是热头过了以后的借口吗?如果个男人,只是觉得你主动对表达了爱意,就不珍惜你,那趁早发现了的这种垃圾『性』格,止损也好。”

    乔欣还想说点什么。

    “乔乔,”尚小月揽住了她的胳膊,“大家都只听说过女孩该主动,为什么从不曾听说过叫男生该主动?其实并不止男人有权利选择女『性』,我们女孩子手中一样被赋予了主动选择的权利。”

    “我觉得潘子说得没错,如果遇到优秀的人,就该主动地抓住机会。若是过程中发现的堪,应该唾弃放弃。而是寻思自己做错了什么。”

    “是,是,这样的吗?”乔欣有些将信将疑。

    她和许多女孩样,从小被母亲和长辈教导,心底直觉得女『性』就应该保守,恬静。精致美丽地打扮好自己,在和同『性』的竞争中脱颖而出。等待着遇到良人,被从花枝上摘取的那一天。

    今日听到几个朋友的言论,免觉得她们过于放纵大胆,应该是不太对的。

    女孩子怎么能这样呢。

    主动表白,率先亲吻,这听起来也太令人羞涩了。

    但眼前的半夏看起来那样志得意满,放肆又张扬,好像幸福快乐得很。

    她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半夏其实直都是这样一个,从不拘着自己,让人有些羡慕又嫉妒的女孩。

    乔欣心底那种根深蒂固的意识,终是有了丝丝的动摇。

    “我们其实是很幸福的。如今生活的时代,真的是最好的时代。过去的任何时候的女孩都不曾和我们一样,拥有着读书,工作,展现自我的权利,还能把握自己的婚姻。”尚小月后说,

    “手里明明拥有这种权利却不敢用,那才是可惜了。我支持你主动点,半夏。”

    半夏伸手拍了下月亮的肩膀,开了句玩笑话,“愧是我命中注定的敌人,三观致。”

    “对对对,没错,班长深得我的心。”潘雪梅握住半夏的手摇晃,“夏啊,你加油,我也支持你主动扑倒那个男人,得到自己的幸福。就是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把带出来给我们看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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