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还在后座坐着呢。 小区别墅区都有自家车库,向明月却鲜少把车子停车库里去,都是泊自家门口。 周小二不像她那么躲懒,稳稳当当地给她搁置到车库了,一楼背yīn的库里,四下幽暗,每家每户车库都配着烟感器,那东西在顶上忽明忽暗,车前灯喇喇照在墙壁上,阿姨先一步下车了。 向明月松了安全带,也欲推门下去的时候,驾驶座上的人扣住她,“明月……” 他的手从她手腕上滑到她掌心里去,二人十指jiāo错,周映辉再次言声,“对不起,贝萦萦那事是我太小孩气了,我以为会帮到你。” “我和她什么都没有,别气了,好不好?”他委屈巴巴的嘴脸,“你该知道,就算下辈子,我也不会喜欢她的,因为她不是向明月。” 这个小子学坏了,腻歪人的话,他如今信手拈来了。 向明月甩不开他的手,索性气他几句,告诉他,那晚她被贝郁礼调戏了,贝家那位大爷叫我把你让给他家小妹,他自己补位呢! 周映辉握她的手一紧,向明月吃痛,怨怼他,“这就是你做的好事,想想我该答应贝郁礼的,那样有钱的公子哥,当他女朋友,左右亏不到哪里去。” “你才不会,你老板那样的段位你都嫌花花公子哥,贝郁礼那样的,你更不屑。” “少来,你懂个屁。” 向明月话音将落,周映辉的吻便过来了,他恨恨地吻她,拿气声堵她,“我就懂!向明月才不会喜欢那些个老公子哥!” 她被他逗笑了,所有的斗法全被他年轻气盛的吻裹挟得没影。 他开车前吃了她扶手箱里的一颗话梅糖,唇舌上全是酸酸甜甜的味道,再呷醋的恶狠狠,轻易撩拨出向明月所有的欲念。 是呀,她才不会没头脑地去喜欢那些个公子哥,图什么呢?图新鲜劲过去后就把她抛之脑后,图他们的出手阔绰?向家不至于富,但也不穷啊,她要什么可以朝老向要啊,可以自己拿工资买啊。 那些骄奢的男人给的怦然都是海市蜃楼,可是她的日子需要的是足够的烟火气与细水长流呀。 若不是车库自动卷帘门没落下去,若不是隔壁许阿姨在外面同物业吵架,搁向明月的性子,绝对不管不顾玩出火来。 车里的二人再动情地吻,也架不住许阿姨那一声盖一声的嚷。 刺耳聒噪得很,实在败兴,向明月连推了周映辉肩头三次,彼此这才气息短促地分开,周映辉唇上全是她的口红, 他拉下遮阳板上的镜子,尤为认真地和她探讨这个问题,“向小姐,你口红就不能涂淡一点嘛?” “我不怪你废我口红,你还反过来怪起我来了。” 外面,许阿姨还在吵。 车里周映辉尤为认真地和她说,“晚上来我家吃饭吧。” “你爸妈叫你约我的?” 自然不是。 周映辉想叫父母认可明月,可是又不想明月受任何委屈,他已经自作主张过一回了,不想再弄巧成拙第二回。 这个念头,一时起,一时灭了。 “那待会我们出去吃。等你把家里安排好了。” “算了。你生日,也是母难日,难得回来一趟,陪父母也没什么不对。” 关于向东元找周映辉的事,明月那晚和大哥吵架,说漏嘴了,她后来也朝周映辉坦白,我哥找你,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周映辉:“东哥的担忧,也不是不无道理。”他极为赤忱地正视这个问题。 但关于他和他父母有什么争执,向明月一直忍住不问。 她见不得周映辉这样,见不得他拿自己的骄傲朝别人妥协,或许也是因为自己把尊严看得很重,她才更能懂他小心翼翼想喜欢一个人的心情。 所以这些天来,她不和他谈那些世俗的问题,也不让他想。 她有时工作空隙里会发问自己,他明明可以更体面地恋爱、生活乃至平步青云,可是他并没有,仅仅是因为有些昏头地想去爱你呀, 向明月有多受用就有多负疚,她也有怕的时候,怕到头来,周小二待她的这份情真,始终敌不过时间,叫人见真章。 到头来,他输给了自己的骄傲或是日复一日的柴米油盐,哪一样向明月都不愿意见到。 今天之前,她甚至赌气过,如果彼此就这样冷战到冷静,分开也好。 起码她还是他心目中的向当当,而周小二永远是那“久不见的莲花。” 偏他又出现了,委屈巴巴地来与她求和。 信誓旦旦地和她说,因为她们都不是你向明月。 他轻易踩到她命门上,他明明知道她这人超级虚荣肤浅! 向明月某一瞬间在生发一个大女人思想,都什么年代了,还必须男高女低?她给自己喜欢的男人花钱,哪怕是养家,又关那些外人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