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玉忙碌完出来,鼻尖就萦绕着饭菜的香气。 是她家可爱的小朋友们做好了饭,只等她来吃了。 景玉嘴角含笑,步伐轻快。 人少房多,他们就把一处专门设立成厨房和膳食厅。 景玉去的时候,肖玹充当跑堂,将第五吟儿烧好的菜一样一样端上桌。 她一点没掺和。 直接坐在了主坐上,撑着下巴看他们忙活。 最后一道菜上桌,两位小朋友才依次坐下。 背脊挺得直直的。 像是在等领导发言。 景玉顿了顿:“凡俗有过年的习俗,除夕除夕,有旧岁至此而除,来年另换新岁之意。 虽然今天不是真正的除夕夜,可对我们来说,差别不是很大。 今日是辞旧迎新,也是迁居庆祝。” 他俩板正而严肃的看着景玉,小脑袋一直赞同的点着,完了还鼓掌捧场。 景玉好笑不已,取出灵果酒,在他们跟前一人放了一壶。 “按理说,尚未成年前是不能喝酒的,不过今天是例外,灵果酒的酒味清淡,可适当饮用一些。” 景玉举起杯,肖玹和第五吟儿赶忙给自己添上。 三人的酒杯碰到了一起,脸上都带着愉悦的笑意。 封流无法加入,百无聊赖的坐在景玉旁边,半阖着眼,像是在打瞌睡。 ——“把你的心找回来后,还能重塑身躯吗?” 封流掀了掀眼皮,轻声道:“许是能吧。” ——“能就能,不能就不能,什么叫‘许是能’?” “极有可能在心未寻回前,我便消散了呢?” ——“呸呸呸!大好的日子,你诅咒我干嘛?” 封流忽而一笑。 是了,有共存契约在,他要是消散了,说明景玉先他一步魂飞魄散了。 “对不住。只能干看着,吃不着,含有怨气也属实无法。” 景玉端着碗,猛地吃了一大口,夸张的咀嚼着,夸张的咽下去,又夸张的哈了一声,来表示‘你诅咒我我就馋你’。 “今天的你,只有三岁。” 景玉眨眨眼。 寻找一颗心的难度,不亚于大海捞针。 毫无线索,毫无头绪,连从哪里下手都不知道。 任重而道远呐。 —— 景玉是第二天天还没亮就走了的。 留下特意买来的传音牌,细致的交代了一番,便离开了。 离开前把设立在玉石板路的传送阵拆了,重新布在了琉光殿二楼,她的寝房内。 回了清波山,景玉思索片刻,把这边的传送阵也拆了,重新选了个更为隐秘之处布好,这才满意的下了山。 今天的外门很热闹。 闭关的弟子纷纷现身,外出任务者也尽快赶了回来。 不像是冲着过年,而是有别的大事。 景玉还没到弟子舍,传音牌就亮了起来,是贺兰梦。 “玉玉,秘境名额之事你可听说了?” 景玉刚回来,看样子是在她忙碌时刻传出的消息,当然是不知道的:“什么秘境名额?” “据说是独属断岳宗的秘境,只是此秘境四百年开启一次,少有人知。还有一年半左右,便是开启时间了。 此秘境对人数和修为皆有要求,需筑基以上,化神期之下。 除弟子外,长老等人不论修为皆不可入。 本是好消息的,奈何此秘境只能进入二十三人。亲传弟子便分去了十六个名额,内门弟子只有六个。 外门就更惨了,近千人里选其一,名副其实的千里挑一。” 景玉:“……” 倒也不是很惨,不管是一个名额还是没有名额,她想进去的话,就一定有她。 贺兰梦不知她想法,问了句:“玉玉,你现如今是什么修为?” 一直伪装练气四层小弱鸡的景玉:“……”失算了。 “已经练气九层了。” 每走一步气息就上升一丢丢,丝毫没人发现她异常的景玉,脸不红心不跳的忽悠贺兰梦。 贺兰梦真心为她高兴:“离筑基只有一步之遥了!玉玉尽快筑基,届时说不定可以争一争秘境名额! 便是打不过,用丹药拖也能把他们拖崩溃!” 景玉的良心又有点点痛了。 这么单纯诚挚,她说什么都信的姑娘,真的太可爱了。 可爱到她都快遭受不住良心的谴责,把实话告诉她了。 只是‘都快’,并没有真的遭不住。 “好。那你们也要加油啊。” 这句话真就只是一句鼓励的话。 七人组进入内门的排名并不高。 内门多的是金丹期弟子,并不是他们真的努力就能拿到名额的。 总归还是要拼一把的嘛。 至于给他们炼制晋升丹的想法,景玉是没有的。 有时候修为提升得快,并不是好事。 心境跟不上,会出大问题的。 秘境对修士来说,危险和机遇并存。 谁也不知道进入秘境后,会因为危机而丧命,还是因为机遇而一飞冲天。 断岳宗限制进入秘境的人数,这点上来看,应是危险比机遇更多。 没有真正自保的实力,最好还是不要涉险。 景玉在外门算是个名人了。 只有她穿着外门弟子服,也只有她寒酸得身上一点配饰都没有。 原本在谈论秘境的弟子们,一见她来了,瞬间转移话题。 哪怕知道景玉连秘境的最低门槛都没达到,也不想让她知道秘境之事。 她被整个外门排斥了。 景玉心态很好。 作为一个资源搬运工、业余二五仔,她来这里就是薅别宗羊毛,富自家宗门的。 谁在意他们的态度啊。 当然,也不是没人不排斥她。 除了进入内门的七人组外,整个外门中,项赟对她的态度倒是很奇特。 关于秘境即将开启的消息,他第二个告诉她的人。 景玉迷惑的看着挡在她面前的项赟:“项师兄,你能再说一遍吗?” 项赟脸皮有点薄,本想扭头就走,不过刚刚已经说过一遍了,再说一次也没什么两样。 “咳,我将秘境消息告知于你,是想同你交易。我最近手头紧,急需法器,我也不要你多的,待执事长老将废弃物交给你时,你让我挑几件就可以。 成么?” 最后两个字小心翼翼的,可怜到景玉对他露出个怜悯的神色:“我以为我才是全宗最穷,没想到项师兄也同我一样。” 项赟嘴张了张,没好意思告诉她,他不穷。 他只是太过节俭,舍不得把自己完好的法器当一次性消耗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