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机器急促地响起,本来波浪形的线条变成了直线。 那么多人,依然十分安静,每个人都十分克制,只有沈至善低低地叫了一声“爸爸”。 一个人,就这样走完了他的一生。 宁小星偏过头看沈沉,他站得笔直,无悲无喜,脸上冷漠地像个木头人。 沈至礼走到沈沉身后,轻拍他的肩。 他已经年过半百,鬓角染霜,按年纪完全可以做沈沉的父亲。 沈载厚的风流造成了这种尴尬。 “葬礼我已经安排好,不用你做什么。不过,你得到场。” 沈至礼的气场非常强大,这句话温和中透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威严。 沈沉没有回头,片刻后,轻点头。 “今天如果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 -- 宁小星随着沈沉离开。 吼得嗓子都哑了的陈姨太看到他俩,好像明白了什么,呆住了。 “死了?”她呆看着沈沉,“沈载厚死了?不可能!” 沈沉连看都不看她,拥着宁小星,在两个保镖的陪同下径自往电梯那边走。 陈姨太正想扑过来,余光里看到了走廊里的人。 陈姨太又疯狂了:“沈至礼,他是不是死了--!” 沈至礼的声音没有一点温度。 “你再吵,我让你连手上的都保不住。” 陈姨太安静了。 好像一瞬间,连孩子的哭闹声都小了。 这一次宁小星不敢八卦,一直随着沈沉飞快往前走。不过她猜想,这一场豪门内斗,沈至礼这一方明显占据了绝对优势。 那么,沈沉是什么情况? 为什么沈至礼没对付他,反而好像愿意接纳他? -- 陈姨太那一爪子,生生抓掉沈沉后颈一长条的肉。他的白衬衣后衣领那一块,被染红了一大片。 宁小星后悔内疚自责加心疼。 “对不起。” 沈沉站在卧室门口,衬衣脱了一半,闻言转身。 “并不是你抓的,你不用道歉。” 可是却是因她而起。宁小星实在良心难安。 “你真不用去医院看看吗?”宁小星小心翼翼地问。 “这种伤……”沈沉微一挑眉,“用不着这么麻烦。我自己抹点药就行了。” 宁小星忙说:“那我帮你。” “不用。”沈沉拒绝得很干脆,“我自己来就行,你早点洗澡休息。” 门在眼前阖上。 宁小星怅然若失地在门前站了好大一会儿,才转身回房。 — — 第二天,宁小星去师父潘庆祥那里送青团。 潘庆祥祖上是宫里的有名的御厨,一路传到潘庆祥这一代,却要后继无人--他只生了个女儿,人姑娘打小就放了话,对做菜毫无兴趣。要她女承父业,免谈! 潘庆祥也是个想得开了,并没逼女儿,而是自己挑了三个徒弟,倾囊相授。后来宁小星要拜师,当时他本已经没有再收徒的打算,无奈第一不好驳沈家的人面子,另一个,他自己也想看看女徒弟的资质。 宁小星就 这样成了潘庆祥的关门弟子。 宁小星到了潘家,挂名师姐潘琳也在。 潘琳一见到宁小星,就扯她的脸。 “小星星,你这脸是怎么长的?油烟是女人的大敌,你这天天烟熏火燎的,皮肤比我还好。我才比你大三岁,啊啊啊,不活了!亏我还在护肤上花了那么多钱,全打水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