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经年累月的地貌变化,使得它成了今天的模样。 每一级阶梯落差很大,足有将近一人高,而且都不是空的,每隔一段,就会有两尊半人半兽的雕像镶嵌在塔身上,半蹲着身子,呈现出飞升的姿态,又好像在抬着什么东西。天长日久,很多雕像都腐蚀得厉害,面目全非,看起来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 尽管如此,雕像排列得倒还算规整,每两个雕像之间,好像嵌入了什么东西,将它们连在了一起,而当我看清楚那是什么东西的时候,顿时吓得汗毛站立,脚下一打滑,幸好我伸手握住了一尊雕像的臂膀,不然我非得从上面摔进水中不可。 我看得很清楚,两尊雕像之间,赫然是一口石棺!而我再小心地扫了一眼其他的雕像,居然都是一样的,虽然远的地方我看不见,但我却很肯定。同时也明白了,难怪两尊雕像呈现出的是一种抬物飞升的姿态,这姿势分明就是在抬着棺材狂奔嘛! 这是干什么的?怎么会有这么多石棺在这里,难道是一种特殊的葬制吗?看着这些棺材排列的情形,我想起了西藏地区的一种葬制——塔葬,据说塔葬是藏族的最高葬制,是非常神圣的,很多人死后可以享受到天葬的待遇,但塔葬却并不是轻易可以享受到的。 我对塔葬了解得很少,仅仅是有耳闻而已,所以这眼前的塔状物我并不敢肯定就是塔葬。但从那一层层往上堆砌的棺材来看,这应该也是一种葬制,并且等级森严,棺材的摆放位置可能由入葬者的地位高低决定,棺材放置的位置越高,入葬者的生前的地位就越高。而这种葬制一般都带有宗教成分,可能是部族群葬,也可能是某个庞大家族的群葬。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这小子三更半夜的冒雨往这鬼地方跑干什么?难不成这是他们家祖坟,他给我们带路刚巧路过这儿顺便上个坟?就算是那也总得挑个时候吧,况且还搞得神神秘秘的。 这样的偶然发现让我略感兴奋,甚至有了一股爬上塔顶看看的冲动,但我很快想起了自己的处境。丫的,我是来跟踪那小子的啊,我现在在干什么?怎么走神走得这么严重,这注意力都转移到哪儿了? 而这时当我再想循着手电的光寻找阿东时,已经很困难了,此时四周已经没了手电光,一抬眼,便见豁口处幽冷的光照着那一尊尊怪异雕像和一口口冰冷的棺材,看到这,我不由得吸了口冷气,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突然,我听得身后“咯噔”一声,好像什么东西被顶开的声音。我即刻便感到头皮一麻,冷汗“嗖”地就下来了。在一个布满了诡异棺材的深洞中,任何响动都足以将人吓个半死,何况这声音断断续续的,且越来越近,就像是某种活物在爬动撞击造成的! 我几乎就要瘫倒在地,但好歹脑袋还算清醒,当即摸索着就往后退。没退几步,我突然感到后背一凉,紧接着,一个冰冷湿滑的东西一下子缠住了我的脖子。 第七章 异物 我当即脑袋一蒙,心一下子几乎就跳到了嗓子眼,双手乱抓,控制不住就要叫出声,但那东西很快移了上去,堵住了我的嘴使我发不出声来,我死命挣扎着,腾出只手一抓,一把握住了它。那东西身上布满了一层黏糊糊的东西,像抹了层黄油一般,极其光滑,我刚抓住便滑脱了手。但我不甘心,胡乱挣扎着又一抓,突然抓住了一只冰冷的人手。 说实话,要真是条蛇倒让我感觉轻松些,这棺材密布的鬼洞中突然有个长着人手的东西攻击我,这比遇到十条大蛇还要恐怖。那手臂虽然并不粗壮,不过很有力度,这几下连吓带拉几乎将我整休克过去。 我挣扎的力度越大,那东西控制我的力度便越大,我很快就有点吃不消了。突然,我感到耳边一热,一个细微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别乱动,是我!” 我听到这声音,先是一怔,接着便怒从中来:丫的搞了半天是你小子装神弄鬼地吓唬我!我一扭头,借着稀疏黯淡的夜光,我看到了阿东的那张脸,整个脸上也抹满了一层黄色的蜡状物,看起来就像是抹上了过期的劣质洗面rǔ似的。 没等我开口,阿东很紧张地摆了摆手,做了个不要出声的手势,同时指了指前方轻声道:“那东西过来了,你身上没沾尸气,非常的危险!” 他话刚说完,突然一阵“咯噔咯噔”的声响从对面的黑暗处传来,声音与之前的无异,那声响先是断断续续的,此刻却变得越加频繁起来,而且越来越近,很快就近在咫尺了。 我心里也跟着“咯噔”起来,望了望阿东,心道之前那动静不是你整的吗?真有东西出来了?我很吃惊,但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我断定这厮没有吓唬我,立马照他所说,屏住了呼吸不再出声,阿东胡乱地往我脸上蹭了些黄色蜡状物,揪着我缓缓就往后退。 这些东西散发着一股怪味,抹在脸上极其不舒服,我勉为其难地顶着一脸的黄油,小心地往后退。二人退到了一个角落里,倚着一口已经空了的石棺蹲倒静候。 而此刻,那声音听起来便越加真切了,和我之前的感觉无异,那就像是某种东西贴地爬行发出的。从声音上很容易感觉到那东西离我们越来越近了,我出了一身冷汗,索性闭上眼睛堵上耳朵不去感知。 许久,我小心地松开手,静心听了听,好一会儿都没有任何动静了,这才松了口气,转头就想去问阿东那鬼东西是不是已经走远了。 岂料我刚转过头,忽然听得“吱”的一声,伴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怪味,一道腥han的冷风扑面而来。我下意识地一抬头,一团冰冷的黏稠物直接滴到我的额头上,顺着脸就往下流,我一阵恶心,用手胡乱地一撩。旁边的阿东突然伸手捂住我的口鼻,把我的脸使劲地往下按。 我这才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用眼角余光往上一瞟,顿时吓得大气也不敢出。只见面前不到一尺的地方,一个硕大的影子左右晃动着,好像在盯着我看,虽然光线很暗,但依旧能看出那东西棱角分明,从轮廓上看就像是巨大变色龙的脑袋一般。它发出轻微的“吱吱”声,呼出阵阵han气,徐徐地将脑袋往我的脸上探。 我被阿东捂得极紧,几乎没法呼吸,憋得脑袋都大了,豆大的汗珠顺着后背就流淌下来。而偏偏这时候,那东西还不消停,一直在我脸前游移着,那恶心的黏液一个劲地往我脸上滴。 那情形实在太难熬了,我几乎将牙根都咬出血来,每一秒都在担心着它忽然张开一张大嘴,一口将我的脑袋吞进去。 麻木地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感到脸前清静了不少,当下疑心是那东西安生下来了,抬头一看,果然,脸前的那道影子不见了,四周也没了异常响动。尽管如此,我还是不放心,老实地又待了一会儿,直到一旁的阿东道了一声:“没事了,那东西已经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