齿痕

程让肩头有一块刺青,刺青底下藏着个牙印疤,那是十六岁那年江乘给咬的。后来等程让开窍已经是很多年后的事了,他揣着一肚子窥视江乘的贼心烂肺,自以为历经千难万阻地把人追到手,头一件事就是在他肩头上啃了个同款。啃完后,他就被江乘办了。程让:……………………...

第(60)章
    程让正烦呢,一肚子闷气不知道往哪撒,一股脑儿打包带回了家,还没找着合适的地方藏,实在不适合开口说话,怕漏。

    “至于吗小孩儿?”程潇潇笑他,“你哥当年走你就不高兴,一天天的跟吃了叛逆药似的,这么多年了还没过劲儿呢?”

    这话正戳了程让的痛处,他不是因为江乘走不高兴,而是因为这件事本身不在他的控制范围内,他不知道江乘为什么走也无法阻止他走,江乘的世界里有他不知道的事,这种没着没落的郁闷无处宣泄。

    他到底有什么事呢?

    程让不知道是不是气开了窍,忽然福至心灵,想起一事。

    “妈,我哥他是……”程让凑到车窗前压着声儿问,“……他是我江爸亲生的么?”

    问完了又觉得这问题侮辱了他的乘哥跟江爸,立刻找补:“我的意思是……嗯,江爸是不是太年轻了点?”

    依着江野跟江乘的年龄差,生娃年龄还不到二十,虽然也不是不能生,但总归是不那么正常。程让因为整天在周暮屁股后面叫爸爸,理所当然地不觉得江乘叫江野爸爸有什么问题,这一冷不丁回过味来,就越想越觉得有问题。

    “你问这干嘛?”程潇潇常年日理万机,恐怕也没琢磨过这事,程小白这一问,她也愣了,“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点……但也不是没可能吧,我也没听你姥说过不是,你也知道你姥那八卦的段位,但凡真有此事断不能逃过她的法眼,况且你哥跟他爸长多像啊?”

    说得也是……

    “程小白,”程潇潇疑惑地看着他,“为什么我们全家都没怀疑过的事你要怀疑呢?”

    “我……”谁他妈知道!程让摆摆手,“我可能吃多了,撑的。”

    程潇潇:“……”

    这破孩子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多大年纪了还整天琢磨些小屁孩的事!

    程让回到自己房间锁了门,抱了只狗头抱枕窝在懒人沙发上,琢磨事。

    不对,乘哥那些怕这怕那的阴影哪来的呢?他虽然没有妈妈,可江爸对他那么好,给他爱也给他自由,一般小孩子在这样的环境里会很幸福吧,怎么会缺失温暖呢?

    他不由想起刚认识乘哥那会儿,他整个人从内到外都是冷冰冰的,好像从未想过融入这个世界,是这些年才渐渐变得暖了,身上有了正常人的味儿。程让一直觉得是他自己功不可没,其实细想想,两个爸爸都在努力让乘哥感受到爱。

    为什么要这么小心翼翼呢,很明显乘哥“有问题”。

    程让前二十年掉线的智商好像一瞬间回来了,一通百通,他把认识乘哥这些年的一些故事串了串,居然串出了一个逻辑感十足的故事,得出了一个惊天动地的结论。

    乘哥很有可能是捡来的!

    程让被这个结论吓了一跳,可越想越觉得对——乘哥小时候可能非常不幸,像只小流浪狗似的被江爸捡回了家,最初他大概战战兢兢害怕所有人,却又奶凶奶凶地对全世界漏出獠牙,别扭但又渴望被爱,这德行长大了可不就他那样吗。

    啊,一想到江乘小时候的样子,程让顿时母爱泛滥,心软得一塌糊涂。

    不行,他得问问乘哥冷不冷饿不饿,有没有熬夜嗑辣条。

    然而一个电话打过去,没人接。

    再一个打过去,还是没人接。

    程让接连打了五六个电话,泛滥到无处寄放的母爱渐渐沤成了一锅冒着幽幽怨气的隔夜稀汤,又酸又馊,在胃里一通搅和,五脏六腑都一起难受起来。

    妈的,爱可怜不可怜,老子不管了!

    两天后作品展热热闹闹地结束了,程让抽空去了趟学校,又被专业课老师堵在了画室门口。

    老师姓王,还不到五十,人到中年没有一点油腻迹象,反倒是着急忙慌地步入了“老年”阵营,身材干瘦头发稀白,一副为教育事业操碎心的老公仆模样。

    “呦,老王,您不会天天等在这里逮我吧,那您多辛苦啊,我又没个准儿,您可千万别为了我熬白了头。”程让扶着门框,一只手插兜里,弓着腰还比老王高一脑袋。

    “你还知道自己没个准儿呢!”老王身材小,但气量足,不论对方有多高,唾沫星子总能准确无误地喷人一脸,“你毕作呢,是不是准备拖到我退休再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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