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立冬道:“没有,他不是……”本想说不是gay,一下想起,夏岳也不是。 夏岳却理解地点点头,说:“明白,怕说了连朋友都没得做。谁还没暗恋过?我懂。” 迟立冬有些讶异,夏岳从没说过有暗恋的经历。可是此时问这个,很不合时宜。 夏岳显然也没想说,道:“你从一开始就没想和我做朋友吗?” 迟立冬忙道:“不是,刚开始我真的就把你当学弟的。” 夏岳开嘲讽:“师兄,你有八千多个本科学弟,怎么没见你对别人献殷勤?” 迟立冬:“……” 夏岳道:“天天追着我跑,早上给我买早饭,下午给我送咖啡,晚上蹲我宿舍门口等我一起出去玩,好意思说只把我当学弟?” 迟立冬张口结舌,他自问最初真的没对夏岳有不该有的念头,怎么被夏岳这样说出来,从一开始就不单纯。 夏岳关了平板屏幕,道:“就这些,你对那个朋友,也做过?” 迟立冬:“当然没有!” 夏岳两手放在桌上,十指jiāo叉,审视地看迟立冬。 迟立冬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正待开口,小腿一热。 是夏岳的一只脚,在桌下,顺着他小腿攀上去,隔着布料轻轻触碰。 他的喉结动了动。 夏岳眼神幽暗,语气也几分yīn翳,问:“我回来以前,你多久打一次飞机?” 迟立冬被撩得坐立难安,道:“没准,长了一个月,短了半星期。” 夏岳道:“想谁多?” 迟立冬:“……” 夏岳用了力。 迟立冬猛吸一口气:“你!只想过你!” 夏岳目如鹰隼:“说谎。” 迟立冬急道:“没说谎!真的只想过你。” 夏岳眯了下眼睛,唇角挑了挑,说:“好了,信你。” 他要收回脚,被迟立冬抓住脚腕。 他笑意更深,道:“学长,要gān什么?” 迟立冬完全是本能反应,有些尴尬,也说不出让夏岳继续的话。 夏岳说:“你放手。” 迟立冬便松了手。 夏岳又把脚心抵上去,来回碾动,时轻时慢。 迟立冬眉毛渐渐皱紧,脸色也涨红了起来。 半晌。他急喘几声。 夏岳把脚在他腿上蹭了蹭,笑问:“喜欢吗?” 迟立冬满脸通红,道:“喜欢。” 夏岳唇角噙着笑,一改刚才的咄咄bī人,柔声道:“记住这感觉,我给你的。” 迟立冬心神一dàng,为夏岳此时的风情。 他去换了裤子和内裤,到卫生间里手洗内裤。 夏岳在他旁边,用花洒冲脚。 隔着浴房玻璃,夏岳说:“大迟子,你给我冲的huáng钻,自动续费了十几年,我早不用QQ了,去年登录看了一次,huáng钻早就满级了,现在还续着,等下你取消了吧。你是不是早忘了?” 迟立冬道:“没忘……故意没取消。” 他说的是实话,每年都收到扣费提醒,他打开过无数次关掉自动续费的页面,却每次都又默默关掉。迟立冬觉得这话说出来有点矫情,但是又很想告诉夏岳,声音低了八度,说:“我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有时候想起来,都觉得你好像并没出现过,说不定就是我做了个梦。反正一年就一百多块,只当给这梦续个费。” 夏岳关了花洒,温度太低,这片刻功夫,玻璃上已经蒙了一层薄薄的水汽。看不到他的表情。 迟立冬有点后悔说这话,道:“洗完就赶快出来,擦gān穿上袜子,今天太冷了。” 浴房玻璃被敲了敲。他扭头去看。 玻璃的水汽上面,夏岳画了个圆圆的笑脸。 第二十九章 私房菜 晚上还是去吃了烤鸭,换了离家更近的另一家店,这次排号早,到店时,前面只有一桌,两人就在门口立等。 店外屋檐下挂了一排宫灯,灯底高度正好在夏岳头顶上方两三公分,迟立冬站在灯下就要碰脑袋,他只好站到台阶下面。 夏岳在台阶上笑他:“傻大个子”。 他也不恼,附和着笑。 夏岳伸手,帮他掸了掸头发上蹭到的少许灰尘。 负责叫号的服务员是个小胖哥,长得圆嘟嘟,笑容满面,两个酒窝,特别喜庆。此时忙里忙外,给外面等候的客人送热茶瓜子水果,初冬时节穿了件短袖,还是忙得满头大汗。 夏岳好像想起什么,笑说:“你看这小哥,像不像学校二食堂的师傅?卖烧麦那位。” 迟立冬看看,也笑起来,道:“像,他好像比那师傅圆一点。” 夏岳道:“烧麦师傅现在圆多了,前年我回过一次学校,见过他,肚子都有这么大了。”他还在自己肚子上比划一下,像揣了大西瓜。 迟立冬诧异地看他,道:“前年?你回过北京?” 夏岳道:“这是我家乡,还不许我回来了?” 迟立冬微抬着头,犹豫问道:“那你怎么……没找我?” 夏岳说:“找你做什么?” 迟立冬听出他这句里突然的冷淡,有点怔住。 有桌客人从店里出来。 夏岳让了让,顺势从台阶上下来,走去一旁,迟立冬忙跟上他。 离等位的客人们稍远了些。两人面对面,站在路边。 迟立冬小心地问:“不高兴了?” 夏岳道:“你看我像很高兴吗?” 迟立冬道:“你知道我这人笨,不是故意想惹你生气。” 夏岳道:“我没生你的气。” 迟立冬道:“你也别和自己置气。” 夏岳:“……” 迟立冬用食指戳他脸,道:“快笑一笑。” 夏岳用粤语骂他:“痴线呢你。”(你这傻子。) 迟立冬就笑,说:“你说广东话真好听。” 夏岳脸色和缓了许多,推他一掌,道:“烦人。” 他配合地向后倒半步,重伤吐血状。 夏岳终于笑了一下,只是很快就收了回去。 他低垂双眸,说:“我回过北京几次,都没找过你。其实我知道你这些年一直单着,多半不是为了我。” 迟立冬从“重伤”里站直了,说不出话来。 夏岳道:“我很想你,可我不想见你。我很怕我会再一次自取其rǔ。” 迟立冬被这句话扎到了心,猛地抬起手,想抱抱夏岳,又在夏岳过于沉静的目光里,默默垂下手臂。 和夏岳的心碎比起来,他这瞬间的扎心,轻浮得可笑。 他能给此时此刻的夏岳一个拥抱以安慰,可这十二年里千万个时刻里的千万个夏岳,想念他又不想见他的,每一个夏岳,被永远埋葬在时光里,他再给不了他们拥抱。 “到几个月前,”夏岳道,“你居然混起了北京的gay圈,还说要找个对象,厉害了啊大迟哥。” 迟立冬低头认错:“我不对。” 夏岳说:“还三天两头参加聚会,当天菜感觉好吗?被一帮小0捧着叫大迟哥,等着你选妃,是不是高兴坏了?我要是晚一点回来,你是不是就挑一个搭伙过日子了?” 迟立冬低着头,想钻进地缝里去。 烤鸭店的服务员出来叫号,排在他们前面的最后一桌客人进去了。 “就算是叫号,”夏岳道,“也得先叫我,这号十二年前我就排了,让我过号,门都没有。” 迟立冬:“……那天在会所,你是特地去找我的?” 夏岳不答他,说:“以前你只想给一个人做私房菜,不接待我,我认了。既然你敞开门接纳新客人,我就要坐头桌。” 他背对着街道,身后是车水马龙,霓虹穿梭,身影溶于夜色,可他的双眼灿若星辰,志在必得。 迟立冬终于没能忍住,抱住了他。 “以后,是你的私房菜。” 第三十章 犯罪 吃完饭回到家。 一进门,夏岳就接到一个香港打来的电话,听语气和对方很是熟络,聊了几句工作,也聊了生活,还提到“我今晚同男友去食咗北京烤鸭”。(我今晚和男友去吃了北京烤鸭) 迟立冬把他随手丢在沙发上的大衣挂好,看他这电话好像要打一会儿,去倒杯水,放在他面前。 夏岳端起水,冲他:“多谢。”又对电话,“唔系同你,佢畀我斟水。”(不是对你说的,我男朋友帮我倒水)那边不知说了什么,他又笑道,“冇人畀你斟水,你唔识。”(没人给你倒水,你不懂) 迟立冬看他还要聊一会儿,就自己先去洗澡。 天冷温度低,快速冲完出来,水擦到一半,迟立冬看到放在架子上的rǔ液。 今天是农历十六,月色很美。 迟立冬侧躺在chuáng上,盖好被子,看着房门。 夏岳推门进来,在chuáng尾坐下脱袜子,说:“这么早睡吗?还不到十点。” 迟立冬道:“你也上来。” 夏岳把袜子丢在一旁,隔着被子拍他腿,笑说:“怎么?下午没被踩慡吗?” 迟立冬道:“叫你来,你就快来。” 夏岳道:“明天我有个谈判,很重要。” 迟立冬说:“不会影响你。” 夏岳嗤之以鼻:“我才不信。” 迟立冬坐了起来,把被子掀开,被子下面的身体寸缕未着,因为紧张绷着身体,腹肌和人鱼线特别明显,两条长腿上肌肉紧实,腿毛不算长,软密一层,铺在古铜肤色上,与深灰素色chuáng单jiāo织成极具雄性魅力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