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庭广众之下,朗朗乾坤之中,郁枝小心张望—— 翡翠玛瑙全当耳朵聋了侧身在那假装扑蝶,金石银锭瞅着地面那阵势活像土里埋了金子抓耳挠腮地想刨出来。 吴嬷嬷过来人,见多识广,满是鼓励地冲她一笑。 郁枝满脸通红,大白天踮起脚尖和四小姐亲嘴。 这一亲,想逃就难了。 送上门的美味,魏平奚怎能放过? 秋风慢悠悠失了冷峻,多了几分应景的舒缓绵柔,郁枝气息不够,抓着四小姐衣襟的指节绷紧,细长的腿不住打颤。 腰间那只手稳稳托着摇摇欲坠的美人,来来往往不少婢子望见这一幕,低呼声此起彼伏。 远处,魏大公子负手而立站在长长的走廊,遥遥看着嫡妹与她的妾行伤风败俗之举,看来看去,眼睛都红了。 恨魏平奚的好艳福。 恨不能取而代之! 郁枝低.吟一声,眼尾绯红,双腿站不稳,落入温软的怀抱。 魏四小姐gān脆横抱着她,看她水润的唇和湿淋淋的眼睛,成就感起:“回房再好好亲。” 她抬起头。 不远处围观的婢子们或艳羡或畏惧或羞怯地移开眼。 “你现在……”郁枝喘口气:“现在,心软了吗?” “心软了,不信你摸摸?” 她不止心软了,嗓音还温温软软晕着人间温情,郁枝腼腆摇头,眼睛蒙着水气显得亮晶晶的:“回房再摸。” 打情骂俏的声音随风传入吴嬷嬷耳,吴嬷嬷深感欣慰:如此,四小姐的心算是拴住了。 不愧是嬷嬷她教出来的人,该羞时羞,该怯时怯,该大胆了,也要大胆。 所谓调.情,无非你进我退。 魏平奚眸色含喜,抱着她往前走,嘴里嗔道:“小色鬼。” 倒打一耙! 郁枝才不肯承受,纠正道:“我比你大五岁,我是小色鬼,你是什么?” 流氓说别人轻佻,哪来的这道理? “我是仙女。” 四小姐一本正经、坚定不移往自己头上盖上“仙女”的戳,一时之间,郁枝真想打死前世的自己。 前世在酒楼吃过十二味珍馐,她确实当大恩人是人美心善的仙女来着。 “怎么,不服?不服你脸长得也没我仙。” “……” 这话着实戳人痛脚,郁枝深吸一口气。 只看外表她长得的确没四小姐仙气飘飘,她天生一对柳叶眼,媚眼如丝,若不然也不会三天两头在流水巷被刁婆子骂作“狐媚子”。 她长相和性情差了十万八千里,抱着她的这位,不也是如此? “都是爹娘给的,有什么好得意的?” “那是因为得意的不是你,是你的话,你就不这样说了。” 人间清醒四小姐,巧舌如簧魏平奚。 郁枝说不过她,埋头装死。 “还有……” 魏四小姐抱着人穿行在一道走廊:“以后说狠话时不要瞪人,你那双眼瞪人一点杀伤力都没有,知道怎么说狠话旁人才会忌惮吗?” “怎么?” “要笑,狠话不笑着说,没意思。 “笑会让你看起来更漂亮,有时候漂亮也是一大杀器。 “笑更会让对方摸不清你路数,不知道你下一刻发什么疯,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笑面虎……” “对,就是笑面虎,笑里藏刀,不得劲了就捅他们一刀。岂不快哉?” 郁枝窝在她怀里回想当时的场面:下人跪满地,大夫人吓得嘴唇哆嗦,二夫人两边脸肿着,一副见鬼的惊惧神色。 她不得不佩服四小姐将怎样震慑人揣摩地清楚明白。 穿过一道道垂花门,惊蛰院到了。 …… “夫人!夫人!夫人您慢点!” 李氏顶着两边高肿不对称的脸,气势汹汹闯入后院。 下人们慌得不知所措,尤其不知夫人这脸是谁打的,看起来真够吓人,若非亲耳听见李嬷嬷称她夫人,他们都认不出这是谁来。 内室,魏二公子与妾玩新花样。 沉默的门砰地爆发一声巨响,吓得魏二差点尿出来。 他刚要变脸斥责来人,便见顶着高低不平猪头脸的女人恶狠狠朝他走来,他吓得一哆嗦,还真挤出两滴huáng尿。 “夫、夫人?” 魏二喊出声,心里道了句“滑稽”,这他娘的闹得是哪出?脸是怎么回事? 正牌夫人风风火火破门而入,衣衫不整的妾连忙跪下去,卑微如沉泥。 “滚出去!” 那妾来不及穿衣,抱着外衣仓皇而逃。 她一走,李氏怒从心起:“你明媒正娶来的妻在自个家挨了贼子打,你倒好,光晓得寻欢作乐,你就作罢,我看等大哥继承了侯府,这府里可还有咱们的立锥之地!”